一股陰冷的邪氣從木雕上散發出來。
好厲害的手工,好陰毒的心思。
這才是真正的鬼匠手段。
“盛先生,這……”周揚湊了上來,滿眼都是驚疑。
“鬼攔門。”
我淡淡吐出三個字。
“鬼攔門?”劉師傅眼皮一跳,“我只聽說過鬼打墻,鬼遮眼,還沒聽過什么鬼攔門!這朱老七,有這本事?”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我懶得看他。
這劉師傅是個典型的勢利眼,從他那雙時刻都在盤算的瞇瞇眼里就能看出來,我向來不喜與這種人多費唇舌。
我的冷淡讓劉師傅再次碰了一鼻子灰,他悻悻地閉上了嘴。
“盛先生,那我……我怎么辦?我能退回來嗎?”羅國富快要崩潰了。
“不能。”
我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殘忍。
“你現在,進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
“往前走,踩實了機關,當場斃命。退回來,被這鬼手纏身,氣運耗盡,不出三日,必遭橫禍。”
“朱老七算準了我們會來,也算準了誰會第一個沖動上前。”
“我操!”
羅國富咒罵一聲,豆大的汗珠沿著下巴滴落。
“這畜生!怎么這么毒!”
他哀嚎道:“盛先生,救我!您一定得救救我啊!”
我沒理會他的哀求,目光重新落回坑里那只木雕鬼手,轉頭問道:“誰有火,有紙?”
周揚的司機反應極快,立刻從車里摸出一個打火機和一本廢棄的記事本遞了過來。
我接過,撕下幾頁紙,點燃后直接扔進了小坑里。
火焰舔舐著木塊,發出一陣“吱吱”的尖響,那聲音不像是木頭燃燒,更像是什么活物在火焰中發出的凄厲慘叫。
紙張很快燃盡,那塊木雕也化為一截焦炭。
鬼匠的手段再神鬼莫測,終究脫不出五行之理。
火克木,這是天地間永恒不變的鐵律。
“盛先生,我……我可以動了嗎?”羅國富的聲音依舊在發顫,緊張和恐懼讓他渾身濕透。
我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還不行。”
“你腳下,還踩著一塊。”
“啊?”羅國富的臉徹底白了,“那我腳又不能抬,您……您怎么燒啊?”
我沒回答他,而是轉身對周揚吩咐道:“讓你的司機去村里的小賣部,買幾瓶礦泉水,借一把鋤頭,再買三炷香,一沓黃紙,還有一包生米過來。”
周揚不敢怠慢,立刻讓司機去辦。
一旁的劉師傅臉色鐵青,喃喃道:“這朱老七,真是殺人于無形啊,太陰險了……”
“等老子脫了困,非找人弄死這畜生不可!”羅國富咬牙切齒地發狠。
“弄死他?”
吳胖子在一旁涼颼颼地開了口,嗤笑一聲。
“羅老板,你現在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個問題呢。你連人家的面都沒見著,就差點把小命交代了,還想著弄死他?”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拿錢嗎?還是拿你這條快沒了的命?”
“我……”羅國富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將最后的希望投向我,“我們有盛先生!我相信盛先生一定能對付他!”
這話無形中又把壓力拋給了我。
說實話,即便找到了朱老七,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就憑這手“鬼攔門”,此人的道行和天賦,絕非等閑之輩。
我看著他們,聲音沉了下來。
“別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
“這個人,比你們想象的要難對付得多。”
“他能算到我們來,提前布下殺局,僅此一點,就足以證明,我們這次招惹的,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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