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這種地方,烏煙瘴氣,不適合帶孩子。
我便沒讓蘇玉杰和江歡跟著。
柳依依本也該留下,但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非要親眼看看郭強如何憑借“五鬼運財”翻身,我拗不過她,只得帶上。
“盛先生,前面就是蕭水山莊。”
郭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公斤的顫抖,指向那片燈火輝煌的建筑群。
“表面上是吃飯的地兒,底下,才是蕭家的銷金窟。”
我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
“走吧。”
一個眼神遞過去,吳胖子立刻心領神會,大搖大擺地走在了最前面。
我們幾人里,只有他那身膘和滿臉的橫肉,最有“人傻錢多”的土豪范兒。
來之前特意讓他拾掇了一番,大金鏈子配上雪茄,活脫脫一個剛從礦山下來的煤老板。
穿過人聲鼎沸的餐廳,我們徑直走向負一層的入口。
兩個黑西裝如同門神般攔住了去路,他們的視線在吳胖子身上反復掃描,帶著審視的意味。
“這位老板,面生得很,敢問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吳胖子取出一根粗大的雪茄,旁若無人地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將煙霧噴在其中一人的臉上。
“興州來的,陳爺的朋友。”
他用夾著雪茄的手指了指天花板,語氣霸道。
“聽陳爺說這兒有好玩的,特地過來開開眼。”
兩個黑西裝對視一眼,被吳胖子這股囂張氣焰鎮住了,態度瞬間恭敬了不少。
“原來是陳爺的朋友,失敬失敬。不過按規矩,得搜身,場子里不能帶家伙。”
“隨意。”
吳胖子張開雙臂,一副懶得跟你們計較的模樣。
一番檢查后,我們拿到了一把沉甸甸的電子鑰匙,這才被放行。
地下一層是條狹長的通道,盡頭是一座電梯。
這電梯并非上下,而是橫向移動,沒有鑰匙根本無法啟動。
隨著電梯門滑開,繞過一個隱蔽的拐角,一個光怪陸離的地下世界豁然呈現在眼前。
這里就是蕭家的賭場。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刺鼻氣味,混雜著一種名為“絕望”的獨特芬芳。
無數張因貪婪而扭曲的面孔在閃爍的燈光下忽明忽暗,他們如同飛蛾撲火,一頭扎進這紙醉金迷的地獄牢籠。
這里沒有窗戶,沒有時間,只有籌碼碰撞的脆響和賭徒們時而癲狂時而死寂的呼吸聲。
贏家通吃,輸家滾蛋。
就在我打量這一切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刺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郭大少嗎?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循聲望去,三個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富少,正滿臉譏諷地朝我們走來。
郭強的嘴唇動了動,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柳軍。”
那叫柳軍的家伙笑得更歡了。
“哎呀呀,郭少,真是想死我了!”
話音未落,他竟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給了郭強一個熊抱。
郭強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柳軍的手臂箍得死緊,指節幾乎要嵌進郭強的肩胛骨,臉上卻掛著虛偽至極的笑。
下一秒,他猛地松開郭強,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連連后退,夸張地拍打著自己的名牌西裝。
“哎呀,瞧我這記性!都忘了郭家已經破產了,我怎么還跟他抱上了呢?”
他沖著同伴大喊:“快快快,哥幾個,趕緊給我把這身霉氣拍掉!晦氣,真他媽晦氣!”
另外兩人心領神會,立刻上前裝模作樣地幫他拍打衣服,嘴里還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