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審視與敵意。
我甚至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身邊蘇玉杰的身體瞬間繃緊。
她的呼吸停滯了。
雙拳死死攥住,指節發白,一雙美眸死死地盯著那個中山裝青年,眼中燃燒著憤怒、屈辱、與徹骨的恨意。
就是他。
那個用虛假的情感編織羅網,將她騙得團團轉,讓她親手將郭家推入深淵的男人。
“蘇小姐。”我輕喚了一聲。
她毫無反應,仿佛靈魂都被抽離,只剩下那具被仇恨填滿的軀殼。
我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玉杰渾身一顫,猛地回過神,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我沖她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別急。”
蘇玉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但那劇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她內心的波濤洶涌。
我能理解。
被欺騙兩年的感情,被當成最鋒利的刀,去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這種恨,足以焚心。
“呵呵……盛先生,果然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啊。”
輪椅上的張三爺開口了,聲音干澀嘶啞,像是破風箱在拉動。
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大堂兩側,恰好擺著五張椅子,每一張椅子前的茶幾上,都放著一杯尚在冒著熱氣的茶水。
他算準了我們會來五個人。
有點意思。
我沒有理會他的夸贊,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柳依依他們也跟著落座。
我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湯,卻并未入口,只是將它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然后便放回了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砰。
大堂內的空氣,瞬間又冷了幾分。
張三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霾。
“你這是什么態度!”
他身后的中山裝青年終于按捺不住,向前一步,厲聲喝道。
“我師父跟你說話,你聾了嗎?別以為破了我們的術法,你就可以在這里無法無天!”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尖銳,帶著一種信仰被踐踏后的惱羞成怒。
“胡四兒,退下!”張三爺呵斥了一聲,隨后又轉向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盛先生,小徒無狀,他輸給了您,心里有氣,還望您海涵。”
輸了?
有氣?
我笑了。
“用邪術害人,天理不容,輸是必然。”
“我……”
“行了。”我直接打斷他那套虛偽的說辭,眼神變得冰冷。
“我今天來,不是陪你演戲,也不是來跟你嘮家常的。”
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那個病懨懨的周倉名身上。
“你電話里說,要告訴我郭家氣運的秘密,要告訴我為什么要給這個老東西借運。”
“現在,我人到了。”
看著他假仁假義那一套我就煩,對這種傷天害理的借運人,更沒有什么好感。
在我看來,他們這是自作自受,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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