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高漲,軍心已穩,蕭承瀾也不必再留在這里了,他明日便要啟程回京,坐鎮朝堂。
江照在西南軍中立了奇功,這次北行,蕭承瀾特意將他調了過來,他果然沒辜負他的期待,領著自已的小隊高歌猛進,短短一月,在北涼軍中也有了立足之地。
蕭承瀾估摸著,這仗打完,回京論功行賞的話,大將軍的級別還不夠,但是侯爵還是信手拈來的。
“行軍作戰顧不上講究,但等戰事歇了,你回京的時候,好好收拾一番再進宮。”蕭承瀾提醒道。
他實在不知一個人進軍營兩年多,變化會這么大。
從前江照還沒她姐姐高的時候,白白凈凈的一個小屁孩,倒也算討喜,如今人高馬大的,膚色黝黑,不修邊幅,形似野人。
這要是讓梨兒看到了,還以為他故意折磨她這個弟弟了。
江照看一眼自已身上的血和泥點子混成一團,不好意思地撓頭:“是,臣知道了。”
蕭承瀾放下軍報,叮囑他一些事情。
“這一戰已是板上釘釘的贏局,但切記不要貪功冒進,你姐姐一直掛念你,等著你回京,你走到今日不容易,只差最后一步了。”
想到姐姐,江照按捺住心中思念,抿了抿唇,鄭重地點頭:“放心吧陛下,臣一定不會功虧一簣的。”
蕭承瀾讓福萬全給他倒杯熱酒暖身子。
江照接了,剛喝下一口,外面又有勒馬聲響起。
福萬全出去查探。
來人也是個青年人,和江照一般大,原本也西南邊營中的人。
此番北伐調兵,他和江照一同被征調過來,兩個人在西南之亂中有過命的交情,如今在北涼軍中,又一起并肩作戰數日,兩人脾性相投,說是朋友都太淺薄,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和知已。
江照見他來,連忙招手。
崔遠提著只不知名的野鳥,還在滴血,又沒有通傳,并不敢進王帳,在外頭愣愣地站著。
因為崔遠和江照形影不離,蕭承瀾對這個人也有幾分印象。
“朕要與你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去吧。”
江照仰頭把暖身子的燒酒喝完了,這才告退。
崔遠見他出來,把手里的野鳥掂了掂:“回來的時候獵到的,今晚烤這個。”
江照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行啊你,挺有閑情逸致。”
蕭承瀾明日要走,此刻準備再去一次軍營看看各位將士。
江照和崔遠站在帳前打得火熱,蕭承瀾掃了一眼他們,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即將轉頭的那一秒,他看到寒光一閃。
那一剎那,蕭承瀾的瞳孔緊縮。
崔遠袖中有刀刃,此刻已經已經滑落在他掌心中,明顯是沖著江照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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