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婉卿正向著村外眺望的時候。
一輛騾車出現在視線盡頭,不緊不慢地向著這邊走來。
駕車的男子不是沈硯還能是誰。
“回來了!”
蘇婉卿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林芷柔也忙跟著站起身子,二女邁開腳步便朝村頭走去。
村口老樹下,幾個修補農具的村民聚在背風處。
車轱轆壓過土地,嘎吱聲斷斷續續傳來,打破了村里的寧靜。
“啥動靜?這天氣還有貨郎進村?”一人疑惑地抬頭張望。
隨著騾車駛進村子,沈硯的身影也變得清晰起來。
“咦?那……那不是沈家的潑皮嗎?!”眼尖的人失聲叫了出來。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果然是那潑皮。
都說人靠衣裝,沒想到換了一身新衣,那副混不吝的姿態倒是收斂了幾分。
身上挎著獵弓,眼神里也帶上了一股子精神氣。
更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他駕著的那輛騾車,上面的貨物堆得像小山似的。
鼓囊囊的米袋面袋、白亮肥厚的大塊豬肉、捆扎整齊的油紙包、還有那厚實簇新的棉裙棉衣與暖和棉鞋!
這景象,像在凍土上點燃了一把火,瞬間引爆了村口的死寂。
“老天爺哎!這……這真是那潑皮?”
“騾車!糧肉!棉衣!這......這潑皮是去搶錢莊了?”
“看那棉衣絮得多厚啊,這冬天怕是凍不著他了。”
“我不信!這潑皮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呸!狗改不了吃食,肯定又是賣了老沈家的地契換來的。”
“敗家子!瞧著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懷疑、震驚、妒忌......
村民你一我一語,語氣里是滿滿的酸意和羨慕。
幾個見不得人好的朝著騾車方向啐了一口,嘴里一遍遍地小聲咒罵。
沈硯面不改色地駕著騾車,將耳邊的風風語拋之腦后。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走上村道,尖細的嗓音在騾車前響起。
“沈硯,你今天去哪兒了?你私藏野雞的事狗剩已經告訴我了,你是不是不想分我肉吃才故意躲著我?”
“好,既然如此,那今后你就別來找我,以后我也絕對不再理你。”
沈硯下意識拉了一下韁繩,目光微抬,眼前的人影與腦海中的記憶迅速對號。
陳翠香,前身的真愛。
一張大白臉上涂著胭脂紅唇,樣貌平平,雖然不丑,但也談不上美。
就這長相,是怎么把前身迷得神魂顛倒,荒年賣地就只為了牽個手?
那手上鑲鉆啊?
沈硯心中一陣無語。
逼停了騾車,陳翠香這才注意到沈硯身后堆滿了糧肉棉衣。
“我說你怎么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原來是去給我家買年貨了。”
她眼中的怒意消退幾分,板著個臉,用施舍的語氣說道:
“不錯,你總算是開竅了,看在你送我糧肉棉衣的份上,我可以考慮讓你進我家門。”
沈硯笑了。
進你家門?
是當免費苦力過去卸貨吧?
他一臉不屑道:“送你糧肉棉衣?你配嗎?”
陳翠香雙眼一瞪,不敢相信百依百順的沈硯竟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沈硯,你瘋了?你在說什么胡話?”陳翠香尖叫道。
她臉上閃過一抹怒意,正要轉身離開,但又舍不得這一車硬貨。
順了口氣,她指著車上的貨物,用命令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