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哥神態中的冷硬,沈硯也是早有預料了。
隨即,他嘴角噙著笑意,從襟袋中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票據。
“大哥可認得此物?”
沈墨狐疑地瞥了一眼,下一刻,瞳孔驟縮。
“這......地契?你不是拿去當了嗎?”沈墨只覺得一陣不真實。
因為這張地契,他們沈家在村里受盡白眼,淪為笑柄。
若是丟了臉面,有朝一日還能賺回來。
可連祖宗留下來的田產都丟了,這不管走到哪都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見到大哥一臉震驚,沈硯晃著頭笑道:“兄弟雖然平日犯渾,但并不傻,難道大哥以為,我真把這祖傳的地契拿去當了?”
“可你明明......”沈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嗐!我是為了考驗那陳翠香,這才謊稱去城里把田賣了。”
“果然,那小蹄子一看咱家沒田了,就跟我斷了來往,這種女人,我可不敢往家里娶。”
沈硯身子后傾,肩膀垮著,裝出一副你看我多能耐的嘚瑟。
沈墨看著地契,又看了看沈硯,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
潛意識里,這個潑皮弟弟可不是那種迷途知返的人。
可地契是真的,他確認了好幾遍。
“罷了,這小子就算再渾,也不至于拿真的地契來耍我。”
一念及此,沈墨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接過地契,重新疊整齊,然后小心翼翼收入襟袋,貼身放好。
沒再說話,沈墨眼中流露出幾分復雜神色。
總感覺,今天這潑皮像是不一樣了。
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清楚。
這時,蘇婉卿和林芷柔從沈硯身后走來,二女手中分別提著糧食和豬肉。
“大哥,這些你拿回去。”
沈墨看去,臉色陡然一沉。
精米精面,還有豬肉肥膘,這些糧肉,得花多少錢?
一個被趕出家門的潑皮,哪來的錢買這么多上好的糧肉?
難不成,這潑皮是去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喉頭又干又澀。
“這些糧肉得要不少錢吧,你哪兒來的錢?”
“剛不是說了嗎,我白天進山打獵了,都是獵物換來的。”
“打獵?你還會打獵?”
“運氣好唄,不信的話你去二河叔家問問,獵弓還是他借我的。”
說著,沈硯似是想到了什么,順手將身上的獵弓和箭囊取下。
“對了,大哥去問的話,順手幫我將弓箭一并還了。”
沈墨接過弓箭,臉色更加復雜,“好,我會去找二河叔問問清楚。”
說罷,他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在意那些糧肉。
若是這潑皮走了偏門,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要還回去的。
“大哥!”沈硯提著米面糧肉的袋子追了上去。
沈墨臉色一變,下意識就要拒絕。
卻見沈硯不容分說,直接將大袋小袋往對方懷里一塞。
“都是給侄子的。”
說罷,他抖了抖肩膀,晃著腦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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