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段洛挑眉。
鏢人?我?
在這個世界,“鏢人”可不是誰想叫就能叫的。
那是能在街頭一拳打趴一條巷子的人物,能拿到最頂級的賞金和委托單的職業者。
但——
段洛不是。
在404區混的第一年,他只是個“游客”。
喝臭水溝的水,啃發霉的面包,夜里摟著死老鼠取暖,都是常規操作。
直到一個月前,他才“轉正”,成了“鮫匪”。
刀砍上身?留個白印。
徒手接刃?小意思。
胸口挨一槍?肺葉穿了,他也照樣能拼到對方倒下為止。
聽起來是挺牛逼的。
但實際上——
他的生活,依然是典型的“街頭喪狗”套餐:
三天兩頭啃即食肉塊,
一周至少挨三頓悶棍,
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
段洛叼著表情。
一臉“你是不是腦子灌水了”的眼神看著兜帽女。
“為啥覺得我是鏢人?”
兜帽女局促地攥著衣角,小聲道:“你踢了販賣機兩腳,而且敢在42號巷撒尿
說明你完全不怵這里的潛規則,能有這種膽色的,只有鏢人。”
段洛:“”
撒個尿也能認證職業?
真他x離譜。
他低頭瞥了眼自己鞋尖——
上面全是尿斑,新舊疊著,斑駁成片。
剛濺的,是他的。
陳年的是前任主人的。
這鞋是他從拾荒者腳上薅來的,真不挑啊,他自己都服。
就莫名其妙的,突然一種久違的刺痛感,涌了上來。
靠!
老子不是早就受夠了這種喪狗一樣的日子了嗎!!
也許,換種活法,也不算太糟。
試著當一次“鏢人”?
接委托,賺現金,靠能力吃飯,不比翻別人褲襠強多了!?
兜帽女見他不吭聲,急得嗓音都打顫了:
“你是鏢人,你一定會接我的委托的,對吧?!”
“啊對!”段洛張口就來,“我是鏢人!”
話一出口,他就想掌自己的嘴。
艸!
嘴比腦子快。
突然想起,在下城,所謂的“委托”,往往意味著那些無法通過公權力解決的臟活。
雇兇傷人、搶劫、綁架、暗殺
幾乎沒有任何一項能算是“合法”或“正當”。
不過,
管他呢。
自己又不一定答應。
況且,這破地方,想活得體面,哪有干凈路好走?
兜帽女猛地抬起頭,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委托您——救我妹妹!”
段洛略微有些錯愕。
“等等,啥?救人!?”
“是的,救人,求您了!”
說著,還像怕段洛拔腿跑了似的,朝前挪了一步。
結果腳下濕滑,踉蹌了一下,眼角一偏,無意中掃到了段洛衣領下露出的那一截脖頸皮膚。
她動作猛地一僵,整個人像被人扼住了喉嚨,臉色當場變了。
“你、你你脖子那里——沒接口?你不是義體派?!你、你是原生人?!!”
“?”
“?”
兩人面面相覷。
仿佛腦袋里同時飄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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