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片廢墟之中,一個狂野的雄性與一個嬌弱的雌性之間,氣氛微妙得恰到好處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看來我來晚了。”
扶風緩步走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深色的布袍,身形修長,與周圍的血腥狼藉格格不入。
那雙狹長的鹿眸,平靜地掃過地上的返祖獸尸體,掃過雷手臂上已經消退污染的傷痕。
最后,落在了雷緊緊攥著明曦手腕的那只手上。
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放開她。”
扶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她剛剛消耗過度,需要休息。”
雷皺起眉,不爽地松開了手。
扶風走到明曦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搭上她的手腕,正是那枚月牙胎記所在的位置。
他的指腹,看似在檢查,實則帶上了幾分安撫與占有的意味,輕輕摩挲著。
“心跳很快,臉色也很差。”
他垂眸看著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別怕,有我在。”
說完,他抬眼看向雷,那份溫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醫師特有的、冰冷的審視。
“傷口雖然被凈化了,但里面的碎肉和污血還需要清理。”
他從腰間的藥草囊里,拿出一把銀制的小刀和一瓶深色的藥水。
“坐下。”
他對雷命令道。
雷雖然不爽,但他也知道扶風說的是對的,便依在旁邊的石塊上坐下。
扶風蹲下身,一手捏著雷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著一塊用藥水浸濕的麻布,開始清理那道猙獰的傷口。
他的動作很專業,很穩。
卻帶著一股刻意的、不加掩飾的力道。
麻布重重地擦過翻卷的嫩肉,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嘶……”
雷倒吸一口涼氣,肌肉瞬間繃緊。
“他媽的!你輕點!”
扶風仿佛沒聽見,只是淡淡地說道:
“返祖獸的爪子很臟,有很多看不見的倒刺,必須清理干凈,否則會影響你以后的捕獵。”
他的聲音冷靜而平淡,手上的力道卻又加重了幾分。
那瓶深色的藥水,帶著強烈的刺激性,每一次擦拭,都讓雷感覺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自己的手臂。
他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扶風!你他媽是故意的!”
雷猛地想抽回手,卻被扶風用一種巧勁死死地按住。
扶風抬起頭,那雙狹長的鹿眸,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冰冷的嘲諷。
“作為部落的新任部落長,連這點疼痛都忍受不了嗎?”
他看了一眼旁邊抱著幼崽、臉色蒼白、眼神里帶著一絲驚慌和無措的明曦,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還是說,你所有的力量,都只用在如何逞兇斗狠,卻連自己的雌性都保護不好?”
“你!”
雷的虎瞳瞬間被怒火染紅。
扶風這句話,精準地戳中了他此刻最大的痛處和懊惱。
“總比某些只會躲在后面,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的家伙強!”
雷咬著牙反唇相譏。
扶風卻只是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
他松開手,將沾血的麻布扔在地上,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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