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粗壯而有力的黑色蛇尾,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纖細的腰肢,緩緩收緊,將她整個人都圈進了一個冰冷滑膩的懷抱。
墨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后。
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而優美,黑色的長發帶著濕氣,垂落在她雪白的頸側。
他沒有看任何人。
那雙危險而魅惑的紅色豎瞳,只是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懷中嬌小的雌母。
他雖然享受著獨占她夜晚的權利。
但白天,看著她對其他的雄性展露笑顏,看著她用那雙純凈的手去觸碰別的鱗片,一種源自蛇類血脈的、冷血的偏執占有欲,便會不受控制地發作。
她是他的。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微笑,每一滴眼淚,都該是屬于他的。
他的蛇尾收得更緊了些,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低下頭,冰冷的鼻尖蹭著她溫熱的耳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嘶啞的氣音說。
“你身上的味道……被弄臟了。”
一股獨屬于他的、混合著濕地水汽與冷血動物特有的腥冷氣息,霸道地將她包裹。
他在用自己的氣味,覆蓋掉剛才那個蟒人留下的所有痕跡。
無聲的,宣示著他至高無上的主權。
明曦的身體因為他冰冷的體溫而微微一顫。
她沒有反抗,只是順從地靠在他的懷里,像一株必須依附于巨木才能生存的菟絲花。
可那雙垂下的桃花眼里,卻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她知道,她豢養的這條最強大、最危險的蛇王,開始有了危機感。
這很好。
因為只有嫉妒,才能催生出更瘋狂的愛。
夜,深了。
神殿中的火光早已熄滅,只剩下水潭中央那塊巨巖,在月色下像一頭沉默的巨獸。
明曦蜷縮在柔軟的干草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睡。
白天,她是在所有蟒人面前運籌帷幄、玩弄人心的神。
可到了夜晚,當所有偽裝褪去,孤獨與恐懼便會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是無盡的黑暗與墜落。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與哥哥們去看流星雨的夜晚,那股將她從親人身邊撕裂的、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夢到了萊恩,他渾身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金色的瞳孔慢慢失去光彩。
她夢到了兒子明施,小小的孩子哭著喊她媽媽,卻被無形的屏障隔開。
絕望、無助、冰冷……
“不!”
明曦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泣。
她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神殿里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山泉汩汩的流動聲,更襯得四周死一般寂靜。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下意識地尋求著一絲溫暖,一絲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的、真實的存在感。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著,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床鋪的另一側翻去。
那里,盤踞著她唯一的獄卒。
下一秒,她柔軟的身體,撞進了一堵冰冷而堅硬的墻壁里。
那不是溫暖的胸膛。
而是遍布著細密蛇鱗的、觸感冰冷滑膩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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