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了白博雅好一會,荼茶和桫欏一人分到半碗鍋巴飯。
那份是他自留的,現在全進了倆崽子的碗里。
白博雅黑著臉,就見桫欏一手抱碗,一手牽著小崽,扭頭就站到圣姑面前。
桫欏把兩人的碗往前一推:“阿娘,我和阿妹不夠吃。”
荼茶第一次距離圣姑這么近,她仰起小臉細細打量。
圣姑約莫三十五六,眉眼輪廓深刻,頗為英氣。
面如銀盤,是端莊又大氣的相貌。
但她眼神溫和,身上充滿了讓人情不自禁就想靠近的母性。
小崽乖乖喊了聲:“圣姑姨姨。”
她倒是想喊大舅母,但怕大舅舅繃不住。
圣姑低頭看小崽。
矮矮的幼崽,白嫩小臉生的特別漂亮,小嗓音還帶未退的奶氣,喊的人心都要化了。
一桌的女寨主們,盯著小崽眼睛發亮,若不是顧忌皇帝,只怕早下手搶崽了。
圣姑嘴角含笑,摸摸倆崽的小腦袋,將自已那碗分了一半出去。
桫欏心滿意足。
小崽也心滿意足:“謝謝圣姑姨姨,下次我請姨姨吃好吃的呀。”
圣姑笑的更溫柔了:“好,我等著殿下邀約。”
荼茶歪頭:“姨姨叫我茶茶嘛。”
一個歪頭殺,跟毛茸茸的奶貓貓歪頭似的。
圣姑沒忍住,捏了捏她小臉:“嗯,茶寶乖,和桫欏去用飯吧,不要餓著了。”
被這樣溫柔對待,荼茶有點開心。
嘿,她喜歡圣姑姨姨!
她叫人擺了條案,和桫欏面對面坐一塊。
倆人拿勺子舀了口飯塞嘴里,接著對視一眼,同時埋頭開干。
小崽:“嗷嗷嗷。”
桫欏:“嚼嚼嚼。”
大舅舅/阿爹悶的鍋巴飯香香!
贊贊!
倆崽討飯的小插曲,讓眾人會心一笑。
天真無邪,直率可愛。
突然——
哐啷!
有一良民摔下宴席,直挺挺倒地上,嘴唇眨眼就呈青紫色,進氣多出氣少。
反應快的朝臣立刻大喊:“御醫!快來御醫!”
皇帝端酒盞的動作一頓,福安當即幾步過去。
御醫打開藥箱,蹲下身診脈,又剝開那人眼皮看了看。
“怪哉怪哉,”御醫驚疑不定,“毒非毒,病非病,這脈象怎會如此?”
這廂還沒診斷出來,那邊接連又有良民猝然暈厥。
接二連三,一刻鐘不到,竟有五人出現同樣的癥狀。
宴席中斷,福安差人將這五人抬到避風的廊下。
皇帝皺眉:“可診出來了?”
三名御醫面面相覷:“微臣無能,絲毫沒有頭緒。”
這當,圣姑上前來。
她道:“陛下,可否容我看看?”
皇帝應允:“圣姑請便。”
圣姑挨個看過五人的脖頸和面頰,皮下顯紫紅紋路,一直在往后背蔓延。
花苗臉色大變:“圣姑,這……這和寨子里一樣。”
圣姑提拎起一人,想看看對方背部。
“我來。”白博雅大步上前,單手一拎一帶,就把人翻來趴著。
他抬眸問:“要看哪?”
圣姑看他一眼:“后背。”
嗤啦。
白博雅抓著后背衣裳一撕,那人后背袒露,現出一大片的紫紅紋路。
那些紋路詭異的匯聚到肩胛骨位置,虬結成一團,像胡亂涂鴉的、不成形的紋身。
荼茶面色一凜,這玩意兒怎么像邊野后背的國師紋身?
她不自覺看向大舅舅。
恰好,白博雅也看了過來。
舅甥兩人顯然都想到了。
“陛下,”圣姑表情凝重,“請借一步說話,另外隔離這些人,這怪病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