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立刻意味深長了。
得跟皇叔說一聲,小寶的字還得練練。
啪。
荼茶將一本空白厚本子摔龍案上。
她小手一拍:“從今天起,這本子就是父皇和大爹的日記本了,每天都要記的哦。”
她翻開一頁做示范:“左邊這一頁是父皇寫的,右邊是大爹的。”
“父皇需要記錄每天的心情變化,以及情緒起伏,要誠實的寫出來哦。”
皇帝眸光閃了閃,沒吭聲。
荼茶指著右邊又說:“大爹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大爹每天要在右邊寫‘克制’。”
“何為克制?即我想啃雞腿,但我想了想,克制住了食欲,最后我沒吃雞腿。”
“這就是克制,大爹要學會克制情感和欲望哈。”
這么一說,皇帝就懂了,他和那傻子都要糾正缺陷。
皇帝張嘴就要拒絕,然對上荼茶的眼睛。
他認真點頭:“朕知道了,朕會一絲不茍寫日記的。”
荼茶欣慰:“你們先試著寫,我每三天檢查一次。”
皇帝拿本子的指尖一緊:“小寶你還要檢查?”
“當然,”荼茶一本正經:“我要隨時關注你們的狀態,好隨時靈活調整。”
皇帝哦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收好本子。
荼茶朝皇帝握了握拳頭:“父皇加油!大爹加油!”
話罷,她在外頭逛了一圈累得很,又還了了一樁心事,很快就回清思殿睡覺去了。
是夜。
宮燈搖曳光亮。
皇帝批完了奏折,捏著御筆久久沒法下筆。
福安斟上茶水,見他是在寫第一篇日記。
皇帝忽的問:“福安,朕今日心情可好?”
他寫不出來,難道身邊的人還能不知道嗎?
福安回想了下:“陛下,您今個和往常并無區別,沒不高興也沒特別高興。”
“對了,”他補充了點,“傍晚殿下回來時,陛下笑了的,想來是高興的。”
皇帝點頭:“是極,朕今日心情就是如此。”
于是,他提筆落字。
皇帝:傍晚,寶回宮見朕,朕心悅之,如暗夜見星辰,寒爐忽添火,歡之喜之。
好歹能給荼茶交差了,皇帝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讓出身體。
他將大傻踹出去,樂的看對方笑話。
多年來,他還是頭一回這么主動。
是以,福安只去給壺里添個熱水的功夫,再回來時,那坐在龍案前的,就已是銀發綠豎瞳的人格了。
福安不敢隨便吭聲,遂挨著墻角站,縮小存在感。
大傻不喜歡皇帝用過的筆,他自顧自拿了支新筆,還在筆桿上,用小刀刻了個豎瞳標志。
做完這一切,他左手握筆,瞥了眼皇帝寫的,自已琢磨了會,竟是就開寫了。
福安好奇,沒忍住上前一步探身去看。
大傻:一日不見寶寶,如隔三秋,思寶欲狂,但寶叮囑克制,那就兩個秋吧,只想寶寶兩個秋。
福安臉色大變。
第一篇日記,陛下輸了啊!
瞧瞧這寫的,明著在寫克制,可字里行間那都是思念啊!
就問誰頂得住?
誰能?
大傻寫完了日記,將本子交給福安。
福安恭敬的接過來,小心翼翼鎖盒子里。
這是殿下交代了,以防有人繃不住篡改。
既是出來了,大傻也沒立刻回去,而是跑去清思殿看荼茶。
雖然她睡的人事不醒,壓根就不知道大傻來過。
不過,只要能見到荼茶,大傻就還是高興的。
他還去花房里摘了一把鮮花,插在瓷瓶里,放白沁雪的金身前。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紫宸殿寢宮,適才退了下去,將身體交還給皇帝。
皇帝睜眼的第一件事,喚來福安問詢。
福安支支吾吾,將大傻寫的復述了一遍。
當時,皇帝臉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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