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看了看他們長長的隊伍,搖頭嘆息,決定提醒一下他們:“你可知林縣的事?”
老者茫然:“林縣何事?”
姜瑾把林縣和舒縣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老者大驚:“女郎說的可是真的?”
姜瑾點頭:“自然,這種事怎么能亂說。”
這一刻老者的腰更彎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這里距離舒縣不算太遠,如果不是這個女郎攔住他,他們就一頭扎進舒縣。
他老淚縱橫:“天殺的蠻彝,為什么不給我們百姓一點活路?”
他身邊的親屬也低著頭低低啜泣起來。
這時有十幾個村民走了過來,他們看了姜瑾一眼又忙低下頭,低聲問老者:“村司,怎么了?”
老者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眼淚沒說話,滿臉的頹然。
姜瑾內心嘆氣,給他們指了一條路:“你們如若沒地可去,可考慮到戈鳳。”
老者愕然:“戈,戈鳳?戈鳳是曲召人的地盤,不行不行,去了就出不來了。”
他們是普通的農人,辛苦勞作一年,結果剛收割完,糧食就被曲召人搶了9成,美其名曰‘田賦’。
這還不是最悲慘的,曲召人離開沒兩天,他們又被一波山匪搶了,搶的什么都不剩。
好在不管是山匪還是曲召人,都沒有怎么殺人,只有反抗厲害的幾家死了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不是曲召人或是山匪有多好心,他們只是為了明年再來搶而已,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走可持續發展路子。
至于他們怎么熬過去,誰在意呢,能熬過去最好,熬不過去他們換一撥人搶就是。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和附近幾個同遭遇的村子一起逃荒,希望能到漢人掌管的城池里謀份活路。
姜瑾也不做什么保證,她現在也做不了什么保證,畢竟戈鳳她還沒攻下來。
她現在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見人就說她要去打戈鳳,那不是自信,那是找死!防人之心必須有。
她只是給他們提供多一個選擇的機會,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姜瑾指了指自己的隊伍說:“我們現在就是去戈鳳,那地方或許有活路,具體的你們自己商量決定。”
老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再次真切的感受這支隊伍的龐大。
不是說這支隊伍有多少人,而是那種精氣神是他們沒有的。
片刻后他躬身給姜瑾行了禮:“謝女郎告知我們舒縣的事,也謝女郎提點。”
姜瑾笑笑上了馬車,董斯駕車繼續前進。
而老者的隊伍很快就停了下來。
聽完老者的話后全都急了,也不怪他們著急,眼看舒縣不遠了,滿心希望,結果……
逃荒這幾天他們幾乎全靠挖野菜充饑熬過來的,他們又能熬幾天?
現在已是9月份,再過一兩個月天氣冷了,就是野菜都沒的挖了。
顧姓村司忙問:“你確定?不會是那女郎騙人的吧?”
老者臉色冷了冷:“她為甚要騙我們?我們有什么給她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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