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顫抖,低聲哄著:“二丫,有水了,你喝一點。”
然而,孩子閉著眼睛毫無反應。
“二丫,二丫,你怎么了?別嚇娘,你醒醒,醒來喝水,有水了,喝了水就好了,嗚嗚……”
田二娘小心搖著懷里的孩子,痛苦嗚咽,想哭卻沒眼淚。
早上她就發現孩子有些不好,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背著孩子繼續茫然的走。
她又餓又渴,反應遲鈍,身體麻木,這一路并沒發現孩子是什么時候沒的。
直到放下孩子,她才發現她的孩子,沒了!
可她不愿意相信,二丫那么乖,一路不哭不鬧,怎么會沒了?
明明,明明有水了,明明有城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的二丫就能活了。
劉覓內心嘆氣,鼻子微酸,她是醫者,她剛剛就已經看出,這個孩子已經死了,身體都硬了。
田翠花踉蹌著過來,看著二丫那慘白的臉,張著嘴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想安慰,卻不知說什么,只用手小心撫著二丫那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冰冷小腳。
大丫忍不住哭了出來,她雖然才7歲,但在這樣的亂世,她早早就知道生和死的區別。
田翠花的兩個孩子也跟著嗚咽,氣氛悲傷。
劉覓嘆口氣,低聲道:“好好安葬了吧。”
良久,田二娘才小心翼翼的把二丫放在地上,對著劉覓磕頭,聲音哽咽:“不知可否讓我把二丫葬在前面那邊的山上。”
她說的是官道前面的小山坡。
劉覓點頭:“可以,節哀,你,還有一個孩子要照顧,好好活著。”
田二娘把頭磕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一滴淚終是落下,滴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劉覓對著幾人道:“我們戈鳳收留漢人百姓,你們可以進城,戈鳳百姓只要干活就餓不死。”
田翠花眼里閃過亮光,那是對生的渴望:“這是戈鳳?太好了,我,我能干活,什么活都能干。”
她拉過自己兒女,滿臉希翼的看著劉覓:“他們也能干活。”
劉覓微微挑眉:“你聽過戈鳳?”
田翠花點頭:“嗯,我聽人說的,說戈鳳城是漢人的城,干活就有飯吃,沒想到我們真的到了戈鳳。”
劉覓暗道,主公的‘傳道’看來開始起效果了。
她看了幾人一眼,道:“不過你們進城之前,要確保你們沒染上什么病疫,你們一路行來應該見了不少的尸體吧。”
田翠花心中一緊,但還是老實點頭:“有尸體,我們都遠遠避開了,沒上前。”
劉覓點頭:“病疫的潛伏期一般為5天,你們就在這住5天,如若無事最好,到時候你們再進城。”
田翠花聽懂了,她張了張嘴,最后說了個‘好’。
瘟疫,多可怕的詞,他們老百姓染了瘟疫,基本就一個字,死!
戈鳳城給他們水喝,能讓他們進城就已經是大恩,萬一他們真染上瘟疫,那將會害了一城的人。
在外面住幾天而已,他們逃難什么地方沒睡過?這里已經很好了,起碼安全。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