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聞潮生翌日清晨和老獵戶去挖出了西只青蛙,自己一只未拿,只說昨日的食物沒吃完,老獵戶見著聞潮生離開,叫住了他,聞潮生回頭時,他道:
“我在青田那房子里有火炕,家里老婆子說如果你熬不住,可以過來住。”
聞潮生點點頭,跟他相謝,老獵戶又說道:
“劉金時那人不太行……有些話信不得,更當不得真。”
聞潮生沉默稍許,回道:
“知道了老張。”
他頭也不回,張獵戶盯著他的背影,滄桑的眸子里格外復雜,臉上褶皺更深,最終也只是嘆息了一聲,回青田木屋去了。
站在門前抖了一身雪,他這才推門而入,躺在床褥上的老婦人糜芳對著他道:
“老張啊,潮生沒跟你一同回來嗎?”
張獵戶將干凈的雪水舀在鍋里化開,聲音悶得慌:
“他不來。”
糜芳怔了一下,隨后喃喃道:
“這娃……這么大的雪,他就靠著一床破被子,住樹屋哪里熬得住啊!”
“哎,算算日子,快初三了。”
張獵戶握著勺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他轉頭盯著自己妻子,糜芳被他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道:
“老張,你看我做啥?”
張獵戶回神,收斂了目光,沒敢把話講出來。
今日正午與聞潮生分別的時候,張獵戶嗅到了聞潮生身上的殺氣,他覺得聞潮生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而在他對聞潮生說出那句提醒之后,聞潮生完全沒有表現出絲毫吃驚。
張獵戶敏銳的首覺告訴他,這月初三,若是劉金時沒有履行諾,興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可他沒將這擔憂告訴自己的妻子。
糜芳身子不好,心里總歸是少一事勝過多一事。
“下午走之前我熬點粥,你在房間看一下火,別太大了,會燒干鍋。”
他對著自己的妻子叮囑道。
…
破廟內,聞潮生履約而至,阿水果真弄來了兩壇酒,她自己開了一壇,像是己經喝了一會兒,平日里死氣沉沉的眸子里多了些凌厲。
見到了聞潮生,她招呼道:
“能喝酒嗎?”
聞潮生盤腿坐在她對面,無所謂道:
“反正都快死了,什么不能喝?”
他揭開了酒壇壇封,一股沾著桂花香氣的酒氣撲面而來,熏得他口齒生津。
“這酒只怕不便宜,你從哪兒偷來的?”
聞潮生隨口一問,阿水伸出那根纖細的手指,眸子微醺,指著自己認真道:
“聞潮生啊聞潮生,你是有多看不起我?”
“偷?”
“我是正大光明,大搖大擺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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