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見過姑娘。”孟安躬身行禮。
“安叔,不必多禮。”孟玉親自將他扶起,又讓芳草去門外守著。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安叔,我父親在任時,戶部掌管天下錢糧稅收,對京中各大商鋪的稅契,應當都有備案吧?”孟玉開門見山地問。
孟安愣了一下,隨即答道:“回姑娘,自然是有的。每一家正經商鋪,開業前都需到戶部報備,領取稅契,按時納稅,一應記錄,卷宗房里都存著。”
“那蘇家的產業呢?”孟玉追問,“書錦藝的那些嫁妝鋪子,當年在戶部可有記錄?”
“蘇侍郎家的產業”孟安回憶著,“自然是有的。蘇家當年也是京中大族,產業眾多,都是按規矩辦的,不會在這種事上出錯。”
“不會出錯?”孟玉輕輕一笑,“安叔,此一時彼一時。當年蘇家鼎盛,自然無人敢找麻煩。可如今,蘇家倒了,她書錦藝只是一個罪臣之女。”
孟安是聰明人,他立刻聽出了孟玉話里的意思。
“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你,動用我們家在戶部里剩下的人脈,去查一查書錦藝名下最大那家錦繡布莊的稅契。”孟玉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要它沒問題,我要它有問題。”
孟安的臉色變了。
“姑娘,這這可不是小事。錦繡布莊是京城有名的大布莊,盈利豐厚,又是世子妃的陪嫁。無故去查,若是查不出什么,反而會得罪國公府。”
“誰說要無故去查?”孟玉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了一封信,又從一個上了鎖的匣子里,取出一只沉甸甸的錢袋。
她將信和錢袋一同推到孟安面前。
“拿著這個。”她說,“去找戶部主事文吏的老鄉,就說有人匿名舉報,錦繡布莊偷漏稅款,賬目不清。讓他們去查,但不要大張旗鼓,做得隱秘一些。”
孟安看著桌上的東西,沒有動。
“姑娘,您這是要”
“我要讓謝清珵看看,他娶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賢內助。”孟玉的表情平靜,說出的話卻讓孟安感到一陣寒意,“一個連自家產業稅款都算不清楚的女人,如何能管好偌大的國公府?”
這只是地提出,要幫書錦藝“分擔”管家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