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面色鐵青,目光掃向顧羨跟蕭夜瞑,按常理,這等家宅丑事,外人早該尋借口避嫌離去,這兩人竟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看得津津有味!他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卻不好直驅客。
張氏被那清脆的巴掌聲嚇得渾身一哆嗦。
隨即氣得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打林映漁事小,可萬一驚擾了她肚子里那塊金貴的肉、她的寶貝孫兒可怎么得了?
更讓她窩火的是,往日里只有她拿捏陸昭若、動輒打罵的份兒,今日這小賤人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中堂之上動手打人?反了天了!
林映漁捂住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目光狠狠地瞪著陸昭若。
沈沈容之幾乎是本能的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后護住。可當他抬頭,對上陸昭若那雙冰冷沉寂、不見半分往日溫存的眸子時,所有責備的話竟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林映漁將他這瞬間的遲疑看得分明,心下一橫,索性再次掙開他的庇護,上前一步,直視陸昭若:“主母!我自小在漁村海畔長大,我們那里民風淳樸,人人平等相助,不論尊卑,只講情義!大家活得自由自在,熱情又友善!我是真心敬你,才喊你一聲‘陸姐姐’,你卻二話不說直接打我……”
“你斤斤計較妻與外室之分,可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爭搶什么!”
陸昭若靜靜聽完她這番聲情并茂的剖白,唇角竟緩緩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不見怒色。
“好。”
她聲音清越,“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在漁村長大……”
她略一停頓:“那么,我便不與你論內宅的尊卑。”
“可但凡一個人心智健全、是非分明,無論生于何地,長于何處,都該明白‘禮義廉恥’這四個字的意思。”
“我確實聽聞,漁村百姓熱情豪爽、忠厚樸實……”
她的聲調陡然拔高:“卻從未聽說,哪個漁村教得出不明媒聘便與人茍合、珠胎暗結,還能登堂入室反詰主母不知禮數的‘豪爽’娘子。”
“你今日所為,究竟是漁村的風氣,還是你個人的……不知廉恥?”
這句話懟得林映漁啞口無。
急怒攻心之下,不管不顧地尖聲道:“誰……誰說我與容郎無媒無聘?我們……我們可是在龜嶼島拜了天地、立了婚書的!”
此一出,滿堂霎時一靜。
沈容之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陸昭若眼中的笑意卻驟然加深了。
“哦?婚書?”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仿佛在細細品味這兩個字,隨即抬眼,看向沈容之驚惶的臉:“原來如此,那這便不是無媒茍合了……”
她唇角彎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夫君,你這是停妻再娶啊。”
林映漁倒是聽說過“停妻再娶”這罪名,可在漁村時,沈容之說那陸昭若性子軟得像灘泥,她便沒真把這律條放在心上。
在她的‘家鄉’,“小三”不過是被人背后戳幾句脊梁骨,哪至于要吃官司、判刑坐牢?
她撫著自己的孕肚,心頭沒有半分惶恐,反倒涌起一股理直氣壯的委屈。
明明是那陸昭若自己沒本事,拴不住夫君的心。
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不該存在的那個,才活該是退出去的那個“第三者”!
此刻,沈容之臉上那點溫潤頃刻粉碎,只剩下駭人的慘白。
沈青書更是連續咳嗽。
張氏一下子急了,猛地沖上前,指著陸昭若便罵:“陸氏!你何必在這里咄咄逼人,半點情面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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