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葉的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
她娘親很驚慌很害怕。
一大群村婦都被嚇傻了。
李翠兒更慫,直接被嚇坐在了地上。
而她身后,李陳氏顯然是剛剛追過來,也被她方才的舉動嚇得臉色蒼白。
但她的胸口卻在劇烈的起伏,顯然是馬上要張口罵人了。
院子里再度傳來一陣哄鬧聲,外面的村民們圍了上來,南葉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揚起。
很好,她的目的達到了。
果然,下一刻,李陳氏就朝南葉沖了過來,扯著嗓子嚎叫:“你這個死丫頭賤丫頭,你拿刀想做什么?你想對我的女兒做什么?我們李家看你娘一個寡婦孤苦無依,好心幫襯著你家才找你娘來做工,你這個賤丫頭卻拿刀對著我女兒!果然是賤婦生的賤種,你——”
咣!
南葉直接從愣神的白氏手里拿回了菜刀,然后使勁往案板上一砍。
刀鋒豎立,森冷的寒光反射出南葉單純無辜中滿是認真的小臉。
她無比虔誠的將手也放在了案板上,露出了李翠兒心心念念的鏈子,側頭慢吞吞的說:“翠兒不是要我的鏈子嗎,你們也知道,我這鏈子取不下來,那就只有把手給剁了。”
說著,她對李翠兒露出一抹無比真誠的笑容,“翠兒姐姐關心我,知道讓我自己下手太過殘忍,所以才跑來阻止我,我謝謝你啊。”
然后,她又看著李陳氏,咧著嘴笑道:“大娘,你來剁?”
廚房里本就昏暗,而南葉瘦小纖弱,臉色也一如既往的慘白。
如今夜風凄凄,刀鋒凜然,再配著她稍顯詭異的笑臉,怎么看怎么覺著這丫頭笑的鬼氣森森,叫人從腳底板到后頸都升起了一絲涼氣兒。
屋內的婦人們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直面南葉的王陳氏則起了一腦門的白毛汗。
她張了張嘴,卻第一次有些發不出聲音,南葉看到她眼底的怯意,頓時收回了手臂朝她走去,但她剛剛抬腳,卻一個趔趄直挺挺的摔倒,在低頭的瞬間從懷里摸出來一樣東西快速的塞進了嘴里。
“噗——”鮮紅色的血從南葉嘴里噴出,南葉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吃力的朝李陳氏伸出了手,“大咳咳咳大娘”
“啊!”李陳氏終于繃不住也一聲尖叫,一屁股就蹲坐在了地上,手腳并用的向外爬去。
“小竹!”南氏也被她嚇得肝膽碎裂,抱起南葉就朝村長家外沖去。
她要帶女兒去看大夫。
她也是嚇懵了,忘了今日是村長兒子大喜,此時又是半夜,沒有沖出大門的一瞬,南葉看到身穿喜服的新郎和村長李田堵在了廚房的門口,村長罵罵咧咧的朝李陳氏臉上甩了一巴掌,院子里直接亂成了一團。
好好的喜宴毀了。
白小竹趴在自己娘親懷里,悄咪咪的笑彎了眉眼,伸出右手對遠處比出了兩根手指——
耶!
“娘,放我下來,我沒事兒。”
攪合了王家的好事,南葉伸手拍了拍南氏的肩膀,掙扎著要從南氏的懷里下來。
她身形也只比她娘小了那么一點點,總不能真讓她抱著自己一路跑回去。
“小葉?”白氏愕然的停下腳步,南葉順勢一動就站在了地上。
“你沒事兒?”南氏握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她,然后也伸手去抹南葉唇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