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令紜從小被嬌縱慣了,是個犟脾氣,此時聽了不禁依然抱著許煙薇,氣鼓鼓道:“母親好不講理,跪就跪,我今日就同阿姐一起跪到天亮!”
宋氏只覺得被氣得頭暈,指了指她,一甩袖子背著手走出了祠堂。
許云階無奈地嘆口氣,到底要給這個府上的主母幾分顏面。他關照了下人幾句,讓他們晚上仔細守著二位姑娘,這才離開了祠堂。
月光透過菱花窗欞斜斜切進來,將姐妹倆的影子投射在青磚地上。
許令紜揉著發麻的膝蓋,把裙擺鋪開當墊子:“阿姐你坐我裙子上吧,晚上天涼,這磚地能把人給跪壞了。”
許煙薇笑著撫了撫她的腦袋,心里頭總算有幾分安慰。
從小到大,雖然母親很是偏心許令紜,但她這位二妹妹,也是一直都真心誠意地待她好。
“阿姐,你說那琴怎么忽然就有了裂紋?”許令紜揪著腰間的衣帶把玩,“我記得昨日你擦拭古琴時,那上頭沒有裂紋。”
許煙薇心中浮現昨夜窗外好似閃過的人影,那道影子看著有些像許清瑤。
但這些事她不想讓許令紜煩心,遂只是淡淡道:“或許是白日里天氣燥熱的緣故吧,前些時候不是連著晴了好幾日嗎?”
“是嗎”許令紜將信將疑,卻也沒有深究,又道:“不過世子人真好,今日在國公府,他也算是幫著阿姐了。”
許煙薇點點頭,望向窗外的月光。
她今日剛看見裂紋的時候,也有些驚惶失措。那道裂紋太新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可是她急中生智,想起曾在女學藏的書里見過一張有斷紋的古琴,才敢冒險一搏。
至于沈霽舟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今日他一定會愿意幫自己的。
不過這一招也險,幸好她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