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春杏的聲音帶著一絲探詢響起。
許煙薇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捏著那顆南珠停在半空已有片刻。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飾住眸中翻涌的情緒,將珠子輕輕放回了絨墊上:“無事,這顆珠子成色極好,金線也牢固。”
她的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異樣。
“那就好。”宋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轉向了正拿著一對點翠簪子在許清瑤發髻上比畫的許令紜。
她的眼中能看見的,始終都只有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添妝的喧鬧持續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在宋氏略顯疲態的揉額動作中結束。
許清瑤捧著一堆新得的衣料首飾單子,木然地告退。
許令紜意猶未盡,纏著母親還要再看一對玉鐲。
許煙薇默默地將驗看無誤的珍珠頭面重新收好,合上妝匣,動作輕緩地放回原處。
“令紜你留下,給我捏捏肩。”宋氏拉著許令紜的手,只淡淡瞥了一眼許煙薇。“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東西讓春杏收拾便是。”
這般語氣,似是打發下人一樣的平淡。
“是,女兒告退。”許煙薇屈膝行禮,姿態無可挑剔。
暮色悄然漫過回廊,無聲地描摹著她挺直的脊背,像一葉孤舟,正緩緩駛向暗潮洶涌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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