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屋內只點了一盞昏黃的燈。
許清瑤并未梳妝,只穿著家常的素色衣衫,背對著門站在窗前。
聽到動靜,她猛地轉過身來。燭光映照下,那張清麗的臉龐此刻寫滿了焦灼與一種瀕臨崩潰的戾氣。
“大姐姐!”她幾步沖上前,抓住許煙薇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怎么樣?有辦法了嗎?我等不了了!一天、一刻也等不了了!”
許煙薇忍著腕上的疼痛掙脫開來:“你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在婚期之前,我會守諾的嗎?”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可家里還是如常在為我準備著婚事!”許清瑤幾乎就要崩潰,“李家那個賤人說的話,什么破鍋自有破鍋蓋,我都記著!我絕不能嫁去周家!”
她的聲音尖利而急促,帶了幾分哭腔。
許煙薇環顧四周,確認門窗緊閉,才壓低聲音道:“你稍安勿躁。我既然答應了你,就定會設法辦到。”
“設法?怎么設法?”許清瑤的聲音拔高,隨即又驚恐地捂住嘴,警惕地看向門外。
她緊緊皺著眉,壓低了聲音:“婚書已定,聘禮已收,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婚期!你告訴我,除了魚死網破,還能怎么設法?”
“魚死網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最下策。”許煙薇的聲音冷靜,“怎么對付周家,我已經有了主意。”
“什么?”許清瑤的臉上驀然綻出期待之色。
“周家并非鐵板一塊,也并非無懈可擊。”
“大姐姐的意思是?”
“鹽商起家,能有多干凈?”許煙薇走近一步,燭光在她眼中跳躍。
“他們手上,未必沒有沾著不該沾的東西。如今朝中對鹽務、漕運盯得緊,若真查出些什么,莫說娶妻了,便是自身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