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過去,買了一百塊的花捧在手里。
“送女孩還是送玫瑰好,小伙子。”
賣花的老奶奶笑著建議道。
“不一樣的,我只能送這個,奶奶。”
賀天然禮貌地回應了一句,他穿過了一片姹紫嫣紅,走回古城的正街上,尋到了晚上interesting要進行演出的現場。
只是,門口的售票員告訴他,今天演出的門票,早在前幾天就已經預售光了。
“……”
賀天然一直保持著平靜的眼眸中,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也許,你可以在開演時來這邊碰碰運氣?那時應該有些人要出票的。”
售票員難得是給出了一個建議。
“不用了,就這樣吧……”
他握著花徑的右手微微顫抖了兩下,隨后獨自離開。
他在演出現場的不遠處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張長椅,男人就這么坐下,將花放在膝上,陽光逐漸西沉,將古城的石板街倒映出一片金黃。
他像一尊沉思的雕像,沒有任何動作。
隨后,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夜晚的大理古城似乎更熱鬧了一些,livehouse的演出開始了,歌聲與歡呼聲隱隱約約能傳到賀天然的耳邊,他又等了許久,終于聽見那熟悉的歌聲……
她上臺了。
他站了起來。
在此刻的夜晚,他站在小巷中,站在陰暗處,就像一只游蕩的鬼,可當他踱步走到路燈下,又像獲得了重生。
于是,他便是這樣的,反反復復,人鬼不分。
……
……
等到演出結束,已是深夜。
“說好的只唱兩首,可觀眾一直喊安可安可的,阿涼你一直滿足他們,我覺得我們虧了呀。”
在等到觀眾散場之后,溫涼一行人趁著月色,偷偷離開。
“alan哥你少來了,你剛才那鼓打得噼里啪啦的,不也玩得挺開心嘛!”
溫涼伸了個懶腰,面上尤帶著興奮后的微微陀紅,意猶未盡道。
“嘖,也對,這就是現場魅力啊,不過阿涼你以后還是少唱點,控制住,要不然我以后都不好安排工作,凈吃虧了,走了走了,我知道有一家燒烤,味道相當板扎,也就在云南能吃到這一口,我想好幾年了!”
陸alan豪邁地一招手,率先走到前頭領路。
盛琪冬抱緊身邊黎望的胳膊,問道:“噫~不會是什么烤蠶蛹吧?”
陸alan故意嚇道:“烤蠶蛹那是東北燒烤,在云南這邊都是小兒科,這邊一般烤什么竹蟲啊,蜈蚣啊,螞蚱什么的,吃法也不同,有炸的,有烤的,吃進嘴里咔嚓一下,嘖嘖嘖,那叫一個香嘿~”
幾個女生一陣雞皮疙瘩……
“呀,別說這個了,我們明天什么安排啊?”顧玲趕緊扯開話題
蔡決明接道:“明天咱倆肯定是沿著公路自駕去環洱海啊,你們去不去啊?”
黎望跟盛琪冬對望一眼,前者說道:“當然去啊,正好我們想去雙廊逛逛。”
雙廊也是一個古鎮,只是相較大理,商業化要弱一些,位置就在洱海東岸。
“那你們正好一個車去吧,明天我、醒子、還有胡岳,我們三個人就在城里曬太陽了,后天我們啟程去麗江,那里還有一場演出。”
走在前頭的陸alan飄來一句。
這時,溫涼身邊的魏醒問道:“阿涼,你明天什么安排啊?”
“……我?”
姑娘一頓,她轉頭看向兩個閨蜜身邊的男伴,感覺心里好像是缺了什么,空落落的。
“阿涼,你明天去跟我們環洱海嘛,我們一起去拍照片!你休想單獨行動!”盛琪冬提議并威脅道。
她露出笑容,“可以呀!”
兩個好閨蜜歡呼一聲。
由于古城不能進車,所以他們要走一段,而樂隊演出所需要的樂器都是livehouse提供,所以幾人手里也沒拿什么東西。
溫涼走著走著,感覺是少了點什么,她一下回過味兒來:
“你們先去停車場,我吉他忘拿了,我回去一趟,馬上就來!”
說完,朋友們打趣了幾句,溫涼轉身跑回演出現場,在后臺取回了中午小甲送給自己的琴。
“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來沒來。”
腦海中回憶起這琴原本的主人,溫涼將琴包重新背在身上,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這琴今天晚上她唱安可曲目的時候有用到,溫涼覺得,既然那個自稱“路人甲”的男生肯把這琴送給自己,那么去物盡其用便是最好的尊重,如果那個男生看見自己在舞臺上使用了這把琴,那么心里也會很開心吧?
出了門,夜晚的大理古城,夜涼如水,靜謐深沉。
少女快步地走在石板長街上,忽地,在她左手邊,她的眼角余光之中,好像看見了有什么東西閃動了一下。
扭頭看去,原來是小巷之中的一盞路燈,可能是年久失修,導致的忽明忽暗。
她正想離開,可發現在那橘色的燈光之下,燈桿的桿身上,似乎被纏繞上了什么東西,如同倔強的藤蔓一般……
溫涼的心,忽然是震了一下……
她的雙腳不受控制,鬼使神差一般地走近,想要看個真切。
慢慢的,她走進小巷中,來到了路燈之下,站在了橘色光芒所照耀的范圍之內……
她定睛看去,一種莫名的悲傷,沒有任何緣由地在她心中翻涌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燈桿上的東西,很浪漫,她很熟悉,也很重要……
靜夜里,燈光下……
那里,開滿了太陽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