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然,這是事實嗎?”
臺上的老師對賀天然如此的發問,突如其來的展開讓剛一坐下的男人頭腦一陣發懵。
“老師,這怕是有什么誤會吧?那信里要被戲弄的‘某個人’是……指我嗎?”
賀天然一頭霧水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女老師不置可否,他撓撓頭:
“呃,老師,要是指我的話……我作為被騙的當事人,你這么一下子問我,我也分辨不出來啊……”
當下這段情景演繹所帶來的信息量過于巨大,因為賀天然有說什么npc就信什么的「謊」特質,導致他在未厘清節目組的劇情設置之前,不好輕易給出什么絕對性的判斷,雖然這樣做很有節目效果吧,但總得有個準備,得接得住才行。
本來男人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挺正常,反而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畢竟哪有問一個身在騙局中的人是否知道自己被騙這件事的?
但女老師聽完后卻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好似認定了賀天然知道事實一般,但奇怪的是她沒有繼續刁難兩人,而是指了指賀天然身邊的坐位,隨口吩咐道:
“既然這樣的話,溫涼你先坐回去吧,你倆下課后單獨來找我,咱們先上課了,黑板上的題,下課之前解出來啊。”
溫涼得以解脫,坐到了賀天然的旁邊。
小花旦顯然還沉浸這段劇情展開中,坐下后更沒著急跟賀天然說些什么,教室里安裝的固定攝像機鏡頭中,她只是一臉沉思的默然,在觀眾看來,她像極了在整理這段劇情的頭緒,可她的心思,卻早就飛向了老遠老遠的以前……
如今的她,堅信幾年前賀天然化名為小甲,在旅途中與自己講述那些什么高中時代他被一個女生戲弄,導致一蹶不振,但又固執的要踐行什么旅行諾的故事,完完全全是不知從何處,發現了當初這場未曾發生的往事,從而汲取靈感編撰出來,假裝成陌生人靠近自己的把戲。
若非如此,那很多事情都說不通,溫涼不是不想深究,只是現在賀天然再怎么說都是她的老板,對方平時又刻意回避敷衍,假裝不記得,何況那場同學會上,男人已經表明他與曹艾青已是姻緣注定,所以溫涼自己再對這種事刨根問底,糾纏不休,雙方尷尬不說,從觀感上來講,反倒顯得是她玩不起了……
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從一個謊話連篇的男人嘴里,分辨出他說的哪句是實話,哪句是假話……
所以,當一個男人開始對你玩把戲的時候,聰明的女人已經開始配合逢場作戲了,就像上次賀天然在辦公室突然說是從未來穿越來的一樣,溫涼當場就是一整個大信任,完全不去質疑這事兒本身玄幻與否的問題。
魔術的精彩在于最后的驚喜,而非實施的手段,唐突打斷與質疑一段表演的過程,只會讓人覺得掃興,賀天然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究竟會成為一個魔術師或者小丑,溫涼不在乎,她只是好奇賀天然最后想要達成怎樣目的,包括今天這整場錄制的綜藝……
“喂,你快看黑板……”
身邊賀天然的提醒打斷了溫涼的沉思,姑娘沒有第一時間看向黑板,而是先凝視了一臉新奇神色的賀天然兩秒。
她也很奇怪,就這場情景演繹的劇本設計來說,要是賀天然沒有插過手,搞一些私貨在里頭,她是絕對不相信的,但對方表現得卻像頭一次經歷一樣……
“你演技真好啊……”
溫涼囁嚅著嘆服,賀天然自然沒聽見,看著黑板兀自思考,女孩這才順著他的目光瞧去。
「這座洋館作為遺忘末日里最后的庇護所,本身也是一處奇異的所在,失去過往的你們,往昔的記憶亦會在此處反復上演,然而,末日不是突然降臨,記憶的湮沒卻早已發生,只有擁有完整的記憶,才能逃離末日,所以請還原個人的真相吧,注意,個人的記憶可能會影響到你與共生組之間的關系,請謹慎處理與選擇。
提示:下課之前弄清楚是誰寫的舉報信。」
黑板上寫的課題,正是節目組留下的訊息,與此同時,其余兩組嘉賓亦在洋館不同的地方,接觸到關乎記憶的主線劇情。
溫涼問:“你認為那封舉報信是誰寫的?”
賀天然注意到對方是環顧了一圈教室里飾演學生的群演npc才由此發問,他回道:
“如果你懷疑是這些同學里的某一位,我目前沒什么頭緒,你不妨下課問問。”
溫涼雙眼一瞇,“為什么你不問?你技能不是能識破npc的真假話嗎?這樣不是更有效率些?”
賀天然笑了笑,“我是能識破npc的假話,但我不能分辨你是不是講了實話啊。”
姑娘一愣,隨即一指戳向對方的肋骨部位,柳眉倒豎,“你懷疑我?”
突然的動作讓男人差點沒從桌位上被戳得蹦起來,他上半身略帶滑稽地扭曲帶動了胳膊肘緩和了一下肋骨部位的痛癢,口中呲牙不住道:
“嘶~你又來……這種靠推理的環節就別用暴力了吧~且不說我懷不懷疑你要戲弄我,拜托,現在被舉報的人是你唉!證明清白是你的主線好吧!而且退一步講,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你用技能,結合之前開門咱倆都是狗男女的信息,舉報信里都那么說了,合理懷疑你一下就很客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