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曾經生機勃勃的土地。
在陰陽家出現后。
開始化作鬼蜮。
與此同時。
咸陽。
天師府。
書房。
書案上的符箓伴隨著最后一筆落下。
一道閃爍著金色光暈的符箓。
完成。
“呼……”
秦牧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隨后。
他就放下了手中的符筆。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連續畫了幾十張符箓。
道爺他總算是。
初步將核查功績的普適性手段給弄了出來。
這張符箓。
名為誠實符。
顧名思義。
此符貼到人身上之后,就能讓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里。
不能說謊話了。
這個符箓。
是秦牧的一個小小嘗試。
這可是。
他第一次自已研發的符箓。
而不是從腦子里那些道門典籍里抄出來的符箓。
主要是。
他想抄也沒得抄。
誰家好人。
研究這玩意啊!
現在。
符箓研究出來了,當務之急,是找個人來試試。
秦牧摸了摸下巴。
道爺要找哪個冤……
不!
是哪幾位幸運兒好一點。
念頭轉瞬。
他開始思考。
找誰來試試好一點。
首先。
得從授了神職的人里面挑一個。
還得是品階稍微高點的。
若說這個。
王氏父子就很適合了!
但是王翦老將軍,年紀大了,而且為大秦戎馬那么多年……
不合適!
那就叫王賁來。
仙職從六品。
剛好合適。
授了神職的人選定了。
那么就是沒授神職的人。
做個對比。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人。
道家天宗的掌門。
曉夢。
上次道爺他去天宗尋那玉神洞靈篆印時。
那小丫頭片子高傲的不行。
若是讓她嘗嘗這誠實的滋味。
不知會說出些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
一想到曉夢那張清冷的俏臉上。
可能會因為符箓的效果而說出些與形象大相徑庭的真心話。
秦牧就感覺會很好玩。
念頭既定。
他立刻喚來影密衛。
去王賁和曉夢。
約莫一個時辰后。
影密衛通報,通武侯王賁和曉夢已至。
兩人被影密衛帶到了前廳。
兩人見到秦牧,先是行禮,而后落座。
不過。
落座之后。
兩人的眼神里流露出幾分疑惑。
天師大人。
叫他們過來干什么?
秦牧也沒有賣什么關子。
笑道。
“今日請二位前來。”
“是貧道偶得一玄妙符箓。”
“此符能助人祛除雜念,明心見性,返璞歸真。”
“特請二位品鑒一番。”
說著。
秦牧從袖中取出了兩張閃爍著微弱金光的黃色符紙。
正是誠實符。
王賁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自從天師出現后。
關于道術的傳聞他聽聞太多。
更是搭上了順風車。
被封了神職。
但。
符箓之妙。
他還沒有親身體驗過。
天師拿出這等玄妙符箓。
他心里頓時癢了。
曉夢眼里閃過幾分疑惑。
什么玄妙符箓。
需要讓她和王賁一同來體驗。
不過。
她也沒說什么。
畢竟。
能為天師做事,這是如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于是乎。
兩人都沒有拒絕。
隨后。
秦牧遞過手中的符箓,給了二人。
兩人貼上額頭后。
只覺一股清涼之意透體而入。
并無任何不適。
隨后閉眼開始感受這張符的效果。
秦牧看著眼前這兩位幸運兒。
臉上滿是微笑。
好戲。
馬上就要開場了!
約莫一盞茶后。
王賁率先睜開了眼睛,他眼神中帶著一絲驚奇道。
“天師此符,果然神妙!”
“末將只覺神清氣明。”
“對于往日一些想不通的問題,此刻竟豁然開朗。”
“此符若是常用。”
“對人大有裨益啊!”
曉夢也隨后睜開了眼。
清冷的臉上。
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
此符貼上之后。
她的心境空明了不少。
平日里那些縈繞不去的紛雜思緒。
都被滌蕩一空。
隨即。
她清冷道。
“天師大人此符。”
“確實不凡。”
秦牧看著二人的表現。
他也不急。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
他才淡淡開口道。
“既然二位都已感受過此符神妙。”
“那貧道便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二位。”
“還望二位能……”
“暢所欲。”
話音落下。
王賁與曉夢皆是沒有什么臉色變化。
問些話而已。
大不了他們表表忠心。
拍拍馬屁了。
王賁率先表態。
“天師但問無妨,老臣知無不,無不盡。”
曉夢則是惜字如金。
“天師請問。”
秦牧嘴角微翹。
看著王賁。
緩緩道。
“王將軍。”
“你乃大秦宿將,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
“此前。”
“卻選擇盛年之時告老還鄉。”
“著實令人費解。”
“貧道請問。”
“你當年是因為年事已高,想要頤養天年,才急流勇退的嗎?”
“亦或是……”
“如坊間傳聞那般,擔憂功高震主,重蹈武安君白起之覆轍,故而選擇明哲保身?”
這話問得不可謂不尖銳。
自古功高震主。
都是禁忌話題。
后世某個司馬家族。
更是把這個事給做絕了。
王賁聞。
臉色倒是沒有變化。
這種解釋。
他隨口就來了。
隨即。
他沉聲道。
“天師大人明鑒。”
“末將戎馬多年,助陛下完成六王畢,四海一之壯舉后。”
“便已厭倦了沙場殺伐。”
“退隱歸鄉。”
“不過是想過幾日清凈日子罷了。”
“功高震主之說,純屬無……”
說到這里。
王賁的話鋒突然一頓。
只見他的臉上。
浮現出一絲極其古怪的神色。
仿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東西。
要從他嘴里蹦出來一般。
他眉頭緊鎖。
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但下一刻。
他卻用一種連自已都感到陌生的。
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的語氣。
將那后半句話。
原原本本地吐露了出來。
“是的。”
“當年末將確實是怕了。”
“武安君當年。”
“雖然死的其所,是為大秦而死。”
“但終究是死了。”
“人一死。”
“白家就再無起勢的機會了。”
“末將當年選擇退隱。”
“一來是功成身退。”
“二來是讓陛下能念著王氏之功,照顧一下王離。”
“為王氏再續幾十年輝煌。”
“畢竟。”
“當時末將已經是封無可封。”
“陛下又是決計不愿弄分封制的。”
“與其讓王氏在廟堂上被陛下和群臣過多關注。”
“最后可能引發武安君舊事。”
“末將不如退居幕后。”
“反正。”
“真的有戰事了。”
“陛下難道會不用我?”
“難道。”
“陛下比我會打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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