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陳太醫眉頭皺了皺,四下里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回道:“那一日我不在,只聽說是陸世子夜里追捕逆賊,被人埋伏,險些喪命,幾位同仁在國公府待了一日一夜,才將他救回來。”
說到這兒,陳太醫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宋意寧有些不明白:“陳太醫為何嘆氣。”
陳太醫收起脈枕,頗為感慨的說道:“其實,千衡也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這個孩子聰明敏銳,本是個好孩子,只可惜”
宋意寧皺眉:“可惜什么?”
陳太醫沉吟片刻,再次抬眸時,眼底晦暗全消:“沒什么,不過是些陳年舊事。娘子身子康健,體內的毒已然全消了,肩膀處的傷口,早晚換藥,不出一個月,也就全好了。”
“多謝陳太醫。”
宋意寧沒再接著詢問,謝了禮后,吩咐春梅送他出門。
他們走后,房里寂靜,宋意寧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掌心。
陸時安的話,霎時在耳畔盤旋:倘若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原來,她當真誤會他了。
下毒的人,不是他。
那日將所有未當值的太醫都叫到國公府,亦是因為他命懸一線,而非讓她求助無門。
這一切,不過是個巧合。
想到這兒,宋意寧失落的坐回榻上,望著妝臺上放著的海棠金絲步搖,杏眸里多了些復雜的情緒。
其實昨夜見到他的時,她的心底,還是有些慶幸的。
可他這個人,實在惡劣!
一想到昨日,他明知外祖母在外等候,還還一遍一遍折磨她的事,宋意寧心底的那一絲絲微弱的愧疚,瞬間蕩然無存。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前一秒還兇狠畢露的威脅她,后一秒就能溫柔繾綣的送她步搖。
宋意寧越想越覺得生氣,索性起身走到妝臺前,拿起步搖就要朝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