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華此話一出,一旁的幾位夫人立時便明白了。
“原來這位便是宋娘子,果真如傳般,貌美如花。”說罷,幾個人互看一眼,都攥著帕子掩面笑了笑。
這話表面聽起來雖是夸獎,可宋意寧知道,她們這是在嘲諷自己水性楊花。
當日通京城流傳有關她的謠里,就有這么一句,“貌美如花,身纖似柳,風月場上嬌嬌客,王權府里恣意憐。”
宋意寧眸色淡淡,不緊不慢的行禮道:“夫人謬贊,意寧陋顏,怎可與夫人們相較。等意寧到了夫人們這個年紀,能有夫人們一半風姿,夫婦和順,子侄有志,就該捂嘴偷樂了。”
此話一出,在場幾個夫人皆都變了臉色,她們這幾個人里,有的人老珠黃不得夫君喜愛,有的子侄不爭氣,被人嘲笑,平日就靠著外面光鮮的皮子活著,今日這話,算是直戳了她們心窩子了。
但宋意寧將話說的漂亮,那雙杏眸里清凌凌的,不見一絲作偽,她們不好發作,只能訕訕的點頭附和。
陸宴華在一旁看著,眉宇間盡是零碎的笑。
這位宋娘子,當真是有趣。
“好了,本宮有些乏了,先回內殿更衣,你們自去逛逛,待會兒在羅泉池用膳。”
幾人聞,紛紛行禮退下。
她們走后,陸宴華給一旁的侍女遞了個眼色,吩咐道:“遠遠的跟著宋娘子,莫讓旁人欺負了。”
侍女不解:“娘娘怕宋娘子被欺負了,為何不將她留下來。”
陸宴華撫了撫鬢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宋意寧是一顆明珠,明珠就該好好發光,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自嘆不如。”
侍女微怔:“娘娘對宋娘子,好像不一樣了。”
陸宴華垂眸淺笑,鳳眸里多了些惆悵,“那日她對我說的話,這些日子我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倘若當初我能像她一樣勇敢,或許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當初的事,她可以怨怪父親,可以怨怪自己,唯獨不能怪的,是弟弟。
這么多年,千衡為了她,為了整個國公府,犧牲的不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