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鐘聲,突然響了一下。
宋意寧頓住步子,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四處霧氣濃重,什么也看不分明。
一連響了三下,遠處似是有哭聲傳來。
宋意寧的心一緊,提著裙角繼續朝宮城跑去。
無數燈籠連綴成萬千星光,整個宮城莊嚴肅穆,黑甲衛跨刀守在各個城門口,鎮壓邪祟。
宋意寧跑到宮門口時,不由分說的亮起了陸時安給她的玉牌,一路暢通無阻。
只是越靠近養安殿,哭聲越來越強烈。
宋意寧停下步子,每往前走一步,心便往下墜一分。
望著眼前一階一血的漢白玉臺階,宋意寧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她突然不敢去面對接下來的事。
喪鐘三鳴,是為國喪。
眼前的每一滴血,都是李玄徹為太子鋪就錦程的基石,而陸時安
宋意寧邁步上了臺階,眼前大殿的殿門被倏地推開,四周隱著低低的啜泣聲,她的眼里,卻只有面前的男人。
四目相對,男人冷銳的眉眼倏地軟了幾分。
宋意寧怔怔的走向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刀尖上,她不知道傷口在哪兒,但就是鉆心的疼。
一別六個月,他瘦了些,滄桑了些,整個人似是變了,似是又沒變
只剩幾步的時候,她倏地頓住了步子,突然不敢靠近了。
她害怕這一切只不過是她的幻想,她也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固執的認為,只要自己不邁出那一步,不捅破隔在他們之間的窗戶紙,所有的一切,就可以當作沒發生。
她的思緒混亂,混亂到她無法支配她自己的語和行為。
陸時安眼底壓著洶涌的情緒,眸光貪戀的落在她的身上,有那么一刻,仿佛所有的力氣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