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風從西北來,卷著枯葉與落塵在街巷四處低低嗚咽。
國公府不遠處的巷子口里,停了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
隨從敲了敲車門,拱手道:“主子,屬下方才去打探了一番,陸時安怕是快不行了。”
程宴舟坐在錦墊上,慢條斯理的端著一盞茶徐徐喝下,冷睿的眉眼里,沒有半分波瀾。
“既然這樣,我們就送他一程。”
“主子,不可。”
“啪”的一聲響,青玉盞砸在隨從的額角,旋即落地,摔成了兩半。
隨從跪在地上,垂下眸子說道:“主子,王爺日前的信里說了,讓主子將陸時安毫發無損的帶回去,您若是”
“呵!如今是他自己要死,難不成還要我跟著下地府,讓閻王將他的名字從簿子上抹了去?”
隨從薄唇緊抿,垂著眸子什么也沒說。
“主子,國公府四娘子出來了,屬下瞧著,好像是往宋府去了。”
僵持間,守在國公府門口的護衛上前回稟。
程宴舟的臉色更難看了些,唇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繼續等。”
遠處傳來更鼓,一聲又一聲,夜漸漸地變長了,長到足夠將人的骨頭一寸寸凍的冰涼。
陸云嬌跑到宋府時,大門緊閉,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她三步兩步上了臺階,用力的拍著大門,“我有要事要見二嫂,煩請給我開門。”
門房小廝跑到宋意寧的院子時,她正拿著朱筆往春梅的臉上畫小花,在她的身側,是擺滿一整個雕花木桌的葉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