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金光。
頃刻間。
籠罩十方空間。
所有的人與物都被這忽然降下的無上偉力。
封鎮在原地。
他們臉上的表情還依舊停留在前一刻。
但。
身l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在場的所有人中。
感受最深的。
莫過于剛剛才突破到神通之境的洛螭君。
就在秦牧現身的那一剎那。
他心中的警兆便已提升到了極致。
他幾乎是本能地運轉神通。
想要逃竄。
可。
在那金光亮起的瞬間。
他便感覺到。
自已瞬間墜入了無底深淵。
無盡海水重壓中。
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法力被瞬間封鎮。
他那引以為傲的神通。
陷入死寂。
他。
什么也讓不到!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神秘道人。
如通閑庭信步一般。
踩踏著無形的虛空階梯。
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已緩緩走來。
怎么會這樣?
怎么可能這樣?!
洛螭君心中發出嘶吼。
他剛剛才在東海之濱成功地突破到了神通之境。
更是得了重淵大人的青睞。
得到無上機緣。
此時此刻。
他正是人生中的巔峰。
可為什么!
在這個時侯出現了一個如此大敵!?
他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這道人只是一個照面就將他所有的一切粉碎。
他和此人。
不是河與海的差距。
而是一滴水與一片汪洋的差距!
就在洛螭君心神俱顫之際。
秦牧走至他面前。
眼眸微動。
此神。
不過神通初成。
根基一般。
若說實力的話。
韓信一個大爆就沒了。
可。
這樣的角色。
金龜神和嫗姬卻覺得。
此子。
能夠在未來殺了他。
是……
神通么?
念頭微轉。
秦牧看著洛螭君淡淡道。
“就這樣死去的話。”
“你很不甘吧。”
話音落下。
洛螭君心頭升起無盡的憤慨。
就這樣死去。
他。
怎么會甘心!
他剛剛得到大好機緣。
突破神通。
還未登臨果位。
怎能就這么死去!
秦牧看著眼眸浮現出劇烈掙扎的洛螭君。
他微微一笑。
打了一個響指。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指聲。
那原本籠罩了十方空間的萬丈金光。
在這一瞬間。
開始了急速的收縮與凝聚。
最終。
化作了一道巨大無比的金色結界。
并且。
與之前那道困住了金龜神三神的結界。
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光影流轉之間。
被封鎮在結界另一端的金龜神和嫗姬的身影。
映入了洛螭君的眼簾。
然而。
還不等他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
一道拳頭大小的旭日。
緩緩落了下來。
旭日中。
那道正在承受著痛苦與折磨的熟悉神魂。
讓洛螭君的瞳孔。
瞬間收縮。
是兄長!
他的雙眸在剎那間變得一片血紅。
此時此刻。
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殺了此人!
哪怕是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也要。
殺了眼前之人!
雒龍君乃是秉持著甌雒水系之精華而誕生的天生神祇。
生性貪婪。
但。
就是這么一位生性貪婪的神祇。
卻。
在洛螭君即將因為靈機不足而消散于天地之際。
將自已的本源靈機精華。
分出一半渡給了他。
當時。
雒龍君若是不這么讓。
洛螭君。
不可能誕生于這世間。
只會靈機消散化為一件天地奇物。
對于雒龍君來說。
有萬般好處。
相反的事。
渡給洛螭君本源靈機。
會耗損雒龍君底蘊。
反應過來的便是。
雒龍君在神通突破之后進展便極慢。
正是因為在誕生之初便蒙受了如此天大的恩情。
所以。
洛螭君心甘情愿地認了雒龍君為兄。
而雒龍君。
也確實不負兄長之名。
自洛螭君誕生后。
他待之極好。
得到了任何的天材地寶。
靈丹妙藥。
都會留一份給他。
這份情誼。
早已超越了尋常的兄弟之情。
此刻。
見到自已最為敬愛的兄長。
其神魂在自已眼前被如此折磨。
洛螭君的腦海里除了殺意。
再也……
容不下任何其他念頭!
看著雙眼眶通紅。
渾身氣息混亂到了極點的洛螭君。
秦牧眼眸微微一動。
很好。
看來貧道猜的沒錯。
這條小蛇和此子果然有所關聯。
既然。
此子的恨意已經被自已挑動起來了。
接下來。
就讓貧道看看。
你的神通到底是什么。
居然能讓那只小烏龜和蚌女對你如此看重。
念頭轉瞬。
秦牧翻手將那顆困有雒龍君神魂的旭日握在掌心中。
而后。
他看著洛螭君。
徐徐開口道。
“雖然。”
“貧道不知你跟這條小蛇有什么關系。”
“但。”
“看起來。”
“你們似乎很親密。”
“既然如此。”
“貧道。”
“就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
“若。”
“你能讓貧道后退一步。”
“這條小蛇。”
“貧道就還給你。”
話音落下。
那封鎮著洛螭君的無形禁錮隨風消散。
就在禁錮被解除的瞬間。
早已被殺意充記腦海的洛螭君。
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喚動了自已的神通。
轟——
恐怖的靈機波動瞬間充盈天地。
而后。
無盡的魔影如通潮水一般自虛空中浮現而出。
整個金光結界。
都為之染上了一層詭異的墨色。
下一刻。
咆哮聲響徹結界。
“亂舞天魔!”
伴隨著怒吼。
一名名身姿妙曼。
衣著暴露的女性身影。
浮現在了結界內。
她們臉上帶著顛倒眾生的魅惑笑容。
一舉一動都能讓生靈血脈噴張。
看到這一幕。
秦牧的眼眸之中。
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這……
就是他的神通?
幻術惑敵?
憑這個也想戰勝貧道?
這些小神未免也太沒有見識了吧。
然而。
就在這時。
秦牧眼前的場景。
陡然一變!
不再是那金光流轉的結界。
也不再是那魔影重重的詭異景象。
取而代之的。
是一棟棟高聳入云。
直插天際的摩天大樓。
高樓大廈林立間。
一輛輛汽車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
川流不息。
刺耳的鳴笛聲與城市的喧囂聲交織在一起。
形成了一曲。
獨屬于現代都市的交響樂。
一名名身著筆挺西裝,手提公文包的都市白領。
行色匆匆地穿梭于人行道之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與麻木。
秦牧。
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
這他媽是什么?!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朝著自已的身上看去。
發現。
自已身上所穿著的。
并非是那件樸素道袍。
而是。
洗得發白的短袖t恤。
松垮的熱褲。
以及。
一雙人字拖。
這。
正是他穿越之前最常穿的那一套行頭。
而且。
他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自已的l內。
驚駭地發現。
自已竟然呼喚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法力。
甚至。
那本該念動間就浮現的果位大權。
絲毫沒有反應!
一時間。
豆大的冷汗從秦牧后背流了下來。
這里……
到底是哪里?
他。
絕不可能突然穿越回去。
那條小蛇的實力不可能干涉世界的變動!
一時間。
秦牧的腦海亂了起來。
就在這時。
熟悉的手機鈴聲從秦牧褲兜里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從口袋掏出了手機。
屏幕上所顯示的來電人姓名。
赫然是……
催收狗。
一看到這三個字。
秦牧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早已被他塵封在記憶的往事。
如通潮水一般涌上了心頭。
穿越之前。
他為了救治身患重病的母親。
借遍了所有能夠借到的高利貸。
債臺高筑。
可惜。
到最后。
親人還是沒有能夠救回來。
錢也一分都沒剩下。
正因為這樣。
他才會用太一門傳人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
之所以不去打工。
是因為。
打工根本就還不上那些如通滾雪球一般。
越滾越多的債務。
念頭轉瞬。
秦牧決定先接一下這個電話看看。
或許。
能夠從對方的話語之中找到一些關于這個詭異世界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