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所制的這桐煙徽墨,落紙如漆,色澤黑潤。
宋父試寫了幾行,見那墨色豐肌膩理,且紙筆不膠,香氣又極為馥郁濃烈,親自題寫了一副扇面,連聲嘖嘖稱嘆。
他這才明白宋璃為何隔三差五,便要找個由頭去莊子上。
又眼見小女兒那雙素日里白皙柔嫩的小手,更是因著捶打墨塊,而磨出了紅紅的水泡來,心中好生不忍,便再不舍得隨意取用那桐煙墨,小心翼翼地收在錦盒中,只留下題好的扇面,愛不釋手地日日把玩。
宋珩亦是將墨塊仔細收藏了,不肯輕易示人。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瞧得宋璃不由失笑。
“父親,阿兄!你們若是只將這桐煙墨束之高閣,阿璃便要生氣了!”
她這嬌嗔的小女兒情態,看得宋氏父子兩個自然又是憐愛不已。
倒是四哥哥宋玨,散了學回府時,滿臉喜氣洋洋。
“五妹妹!你這桐煙墨,當真是絕妙之物!”
“我昨日用此墨,寫了先生布下的功課,今日先生一眼便瞧出了這墨絕非一般俗物,拉住我探詢良久,書院同窗們也個個爭先恐后,情愿以千金之價,求我轉賣此墨,阿璃,你若還有多的桐煙墨,便給了我吧?”
他滿面紅光,滔滔不絕,宋父倏然冷了臉色,喝止道:“玨兒!”
他一改往日的慈愛,見宋玨依舊滿臉迷惑之意,怒道:“枉你為人兄長,才一日的功夫,怎就給你五妹妹惹下這么大的麻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竟不懂?”
宋璃尚未及笄,卻一出手便做出了如此驚艷的桐煙徽墨,遠勝大啟朝常用的炭墨,這消息一旦傳揚出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從此便要牢牢地盯在她身上,覬覦她的制墨方子,實在后患無窮。
宋玨不過只比宋璃年長兩歲罷了,于讀圣賢書一事,亦不甚用心,依舊是個孩子心性,可眼見宋父如此疾厲色,皺緊了眉頭,片刻后,總算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他垂下頭來,仿佛是個經霜打了的茄子:“父親教訓得是是我得意忘形了,只想著,若賣了這些桐煙墨,家中能多一大筆進項,卻不曾想到,會給五妹妹引火上身我明日去書院,便一口回絕了旁人!”
“都怪我這蠢貨,人頭豬腦,父親,五妹妹,你們只管痛罵我便是!”
宋璃倒是不以為意。
當日兌換絨花教程時,她便已然察覺,單單只是靠著每日簽到的那1點積分,購買系統商城里的那些好東西,怕是要攢到猴年馬月。
若想獲得額外的積分,只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是擴大系統商品的知名度,每多一個大啟朝人使用了系統商品,便增加1點積分。
第二,便是發動鈔能力,用大啟朝的真金白銀,充值系統,按比例兌換積分。
宋璃一個閨閣小姐,哪當得起什么氪金大佬?思前想后,還是用系統商品做生意,最為穩妥。
她正思索該如何同宋家父母提起,宋玨今日倒是歪打正著,替她開了口。
宋璃柔聲勸道:“父親莫惱,四哥哥這話,倒是給阿璃提了醒,父親領了內務府的差事,日后用錢之處怕是不會少。這桐煙墨若是當真能得士人舉子的青睞,開起鋪子來,家中也能多一門賺錢的營生,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