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鮮少見到謝如琢如此鋒芒畢露,只覺得他素日里,都是溫軟語,謙謙君子的模樣。
那管家聽出謝如琢話中的威脅之意,卻依舊不慌不忙,反笑道:“聽謝大人下之意,是要彈劾我家大人?”
“謝大人,萬事,咱們都得講究個量力而行。察訪彈劾官員,乃是吏部之能,您身居六部之末的工部,修修宮殿廟宇便罷了,這點小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吧?”
雙方早已撕破了臉皮,便也不再留什么體面,正僵持不下之際,卻忽而只聽得身后傳來一聲爽朗的長笑。
“謝如琢,你怎這般磨蹭!”
“看門狗狂吠,一腳踢開便是了,何必同他雞同鴨講,白費口舌?”
“文人迂腐,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當真是在理!”
宋璃回頭看去,只見卻是一個束發的少年將軍,身著金甲,意氣風發,身騎一匹棗紅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兩人。
那人身后負著一柄長槊,手腕輕抖,點點寒芒,直指那管家的咽喉。
“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門下一個小小管家,竟也敢公然同三品尚書叫囂?本將軍今日便好好領教領教你的本事!”
他長槊一點,那管家系在項下的帽帶,便已然利落地斷為兩節。
若是再深上一寸,焉有命在?
那管家狗仗人勢慣了,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登時嚇得雙腿止不住地抖如篩糠。
少年將軍收回長槊,冷笑道:“謝如琢,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