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工們吃苦耐勞,妻子也大多是十分勤儉持家,精打細算之人。
此去平江,雖算不得十分山長水遠,但窯工們做慣了苦工,個個食量驚人。
若單單只是依靠白知府虛情假意“施舍”的那幾袋米糧,著實不夠。
宋玨吩咐下人,將宋府預備下的干糧,悉數取出,統一分配,卻依舊相差甚遠。
眼見著宋玨面有難色,窯工們面面相覷,心照不宣,生怕宋氏兄妹,因著他們吃用太多,開銷太大,而將他們拋在半途。
孩子們更是乖巧懂事,還不等家中父母吩咐,便紛紛采擷道邊垂柳,編制成小籃,提著挎著,成群地去采挖野菜。
“大人,小姐,咱們都是粗人,不必吃得那樣精細,隨便煮些野菜糊糊,也能果腹的!”
災民們那誠惶誠恐的模樣,瞧得宋璃心中好生不忍。
沈晝嗤之以鼻道:“真是笑話,本將軍麾下,還從不曾有過餓殍!若是;連你們這區區百余名窯工都安頓不成,傳揚出去,豈不是要叫天下人貽笑大方,只當本將軍無能?”
“不過是些吃食罷了,我看這沿途之中,野味不少,隨便打些雉雞野兔,烤上一烤便是了。”
他放下那柄精心愛護,從不離手的長槊,對謝如琢道:“謝大人,反正你本就四體不勤,現下又受了傷,病懨懨的,煩請你為本將軍看護長槊,總不為過吧?”
宋璃挑眉——雖說謝如琢現下的確是自身難保,但沈晝這話說得,未免實在太傷人了些。
謝如琢倒是不以為忤,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接過那長槊,沉聲道:“如此,謝某便恭候沈將軍,滿載而歸。”
沈晝挎起雕弓,雄赳赳氣昂昂地打馬欲走。
謝如琢的親隨中,亦有幾人精通騎射之道,聞,亦翻身上馬,便要隨沈晝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