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織工,到底是平江織造署官匠中的佼佼者,又有宋瑯親手調教,看著那架碩大的花樓機,只有初時,束手無策了片刻,隨即慢慢地開始上了手。
饒是兩人配合得當,卻也足足耗費了一整日,足足十個時辰,也只織出了幾寸。
這錦緞雖少,但花紋靈動,色澤沉穩,卻已然遠勝宋父先前得見的任一種衣料。
宋璃解釋道:“這是『活色』技藝,以彩拋換色之法,既能不增加緯線重數和織物厚度,又能使整匹錦的花紋色彩,各不相同。”
“改造后的花樓織機,織錦采用經緯線聯合顯花的組織結構,所得的織物,層次更為豐富,色澤也有微微的漸變之感,十分自然,絕不會同尋常織錦那般,光澤感十分生硬。”
宋父輕輕撫摩著那花樓機上,如流水一般緩緩傾瀉而出的錦,只覺光彩照人,織就的龍鳳圖案,更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縱然他今日,是親眼瞧著這錦緞,從無至有,此刻,卻也忍不住盛贊道:“此錦,真可謂是錦繡之冠!”
晚膳時,宋老太公亦聽說了今日花樓機織錦一事。
他雖尚未得見,但觀宋父那喜出望外,贊不絕口的模樣,心下登時大喜,頓覺揚眉吐氣。
先前那些制墨,造紙,不過是些小動作罷了。
若宋父能織造出這燦若云霞一般的新錦,進獻宮中,那才是名副其實的,平江織造署的政績!
屆時,究竟是白氏的錢塘赭山壩,還是他宋府的平江織錦更勝一籌,還未可知!
宋老太公神清氣爽,只覺渾身痛快,多飲了兩盞酒,就連宋璃開口,想求公中撥出一處空閑的莊子來,蓋上些屋舍,充作是窯工們未來的“宿舍”,也只是略一思忖,便欣然首肯。
花樓機既已造成,宋璃又親自繪制了些花本圖案,余下的織錦之事,她便再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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