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汀蘭垂著頭,一語不發,實則卻已然恨不得咬碎滿口銀牙。
平日里見宋瑯不過是個嬌怯怯的軟柿子,被自己欺到頭上,也只是隱忍不說,她只當宋家這些養在后宅的嬌小姐,都是些沒主意的,卻不想,這宋璃竟是個難纏的角色!
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卻擺明了是逼自己,選出一條路來。
要么,便是認下那“姨母”的身份,從此,莫要再肖想勤小公爺,宋瑯也會當她所有的刁難,都是“長輩”出自好意,無心之失,息事寧人。
要么,便是她死咬著“姐妹”之名,宋家姐妹,將她故意以烏雞湯磋磨少夫人之舉,捅到文瑤郡主面前去,那時,不知郡主是會念及舊情,避重就輕,一帶而過,還是會顧忌宋瑯腹中的國公府長孫,下令懲處她。
余汀蘭不敢賭。
說穿了,就連母親余嬤嬤,歸根究底,亦是個仆婦,她這仆婦之女,豈能與國公府長孫相提并論?
余汀蘭緊握雙拳,指甲在掌心深深地印下了幾個月牙。
她自是不死心,才交手一個回合,便被人家三兩語,打的潰不成軍,灰溜溜地放下嫁給勤之后的榮華富貴。
思前想后,余汀蘭再抬起頭來時,眼中已然換上了先前的笑意盈盈。
“哎呦,少夫人可真是,吃不下烏骨雞,只管同我知會一聲便是了嘛,何必這樣勉強自己?若不是今日五小姐閑話家常時提起,我竟全然不知,還道少夫人喜歡這一口呢!”
“五小姐放心,明日,我自會換上一道養胎藥膳,絕不會叫少夫人如此煎熬了!此事也是我的疏忽,還請五小姐給少夫人帶個好,汀蘭明日當面致歉!”
得了她此,宋璃亦不再深究,點頭笑道:“您也是為阿姐身體著想,何錯之有,這一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往后換一盞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