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皺著眉喚了兩聲,應照溪才抬眸,淡聲說道。
明寶兒?
掌門這才想起來,對方新收的那個弟子似乎就叫這個名字。
太學閣是天權宗內門弟子集中授課的地方,明寶兒身為應照溪的親傳弟子,自然是該去的。
只是這等小事,也值得應照溪親自來一趟。
之前聽見旁人議論應照溪對這個弟子寵溺無度,他還覺得有些夸張了。
現在看來,的確有些過于上心了,聽聞之前那女子引氣入體,也是應照溪替其洗筋伐髓。
這般事事親力親為,掌門還從未見過應照溪這樣。
“她是你的弟子,自是應當去太學閣,只是清霄,你是否有些過于縱溺她了,修仙一道,從不可過于依賴旁人。”
掌門眉心微擰,提醒了一句,雖明寶兒不是他的弟子,但既已入宗,他便有教導之職。
這般如同照顧稚子一般,對明寶兒來說,并非是好事。
哪怕是沈聞笙幼時,他也未曾像這般多加干涉。
“我有分寸。”
應照溪低聲應下,掌門也不再多說。
“還有笙兒,我知你不喜無情道修者,但笙兒并未有何過錯,畢竟也是你的弟子,哪怕當年你并不愿收她,此事都已成定局,你也莫要苛責于她。”
苛責?
應照溪眉心微蹙,有些困惑,在旁人眼中,他是這般對待沈聞笙的嗎?
那她呢,是否也是這般以為的。
袖口下的玉簪一片冰涼,應照溪沒再接話,掌門也不便多說。
直到應照溪走出房門,掌門才重重嘆了口氣。
剛準備起身,大門就再度被推開。
“師尊,聽說阿笙過來了,她人呢?”
急匆匆闖進來的少年發髻有些凌亂,衣襟松散,手上拿著一根玉簪,神情帶著幾分急色。
“阿齊?你怎的這副著急忙慌的模樣,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看見來人,掌門輕斥了一句。
“對不住師尊,不過不是說阿笙來了嗎?她人呢?”
沐玖齊一邊施了個訣將自己打理齊整,一邊詢問著沈聞笙的去處。
手上的玉簪倒是被他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人已經走了,不過你找笙兒做什么?”
感受到掌門猶疑的目光,沐玖齊飛快將玉簪藏在了自己身后,神情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沒,沒什么,就是許久未見到阿笙了,找她敘敘舊。”
“哼,別以為為師看不出你那點兒小心思,笙兒修的是無情道,你自己好生思量,莫要走了岔路。”
畢竟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掌門一眼就看出了沐玖齊的心思,警告了兩句。
甩了甩衣袖,掌門起身,徑直走向了內室。
“弟子知曉,恭送師尊。”
被掌門劈頭蓋臉一頓罵,沐玖齊站在原地,欣喜的神情在聽見這番話的瞬間蕩然無存。
愣怔了片刻,見人要走,才俯身行了禮。
直到掌門的身影消失,他才緩緩起身,玉簪不知何時微嵌入掌心,留下道道紅痕。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