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身上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長途跋涉的塵土氣,這血腥味
有野獸的,似乎也有別的。
“掌柜的!好酒好肉都給老子端上來!快!”
刀疤臉聲如洪鐘,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他一屁股坐在廳堂中央最大的一張桌子旁,巨大的鬼頭刀“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震得桌面都晃了晃。
驛站掌柜是個干瘦的老頭,顯然認得這伙人,臉上堆起諂媚又帶著畏懼的假笑,點頭哈腰地應承下來:
“是是是,疤爺您稍等,馬上就好!快,給疤爺燙壺最好的燒刀子!”
這伙人旁若無人地大聲談笑起來,話題粗鄙不堪,夾雜著對雪山深處某些隱秘之地的談論和對“肥羊”的覬覦。
刀疤臉更是肆無忌憚,一雙三角眼在驛站內僅有的幾個客人身上掃來掃去,尤其在角落里一個低頭喝湯的纖細身影上停留了許久,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
程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個同樣裹在厚厚粗布斗篷里的人,身形略顯單薄纖細,斗篷寬大的兜帽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線條清冷的下巴和一小截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脖頸。
那人獨自坐在靠窗的最角落,面前只有一碗清湯寡水的面片湯,細長的手指捏著粗糙的陶勺,動作緩慢而安靜,仿佛與這喧囂污濁的環境格格不入。
程墨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
纖細,卻并非柔弱。
那份隔絕于世的清冷下,隱隱蟄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鋒銳。
尤其是對方周身縈繞的、幾乎與這凜冽雪原融為一體的極淡寒氣,若非程墨境界超凡,尋常武者根本難以感知。
“有點意思”程墨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