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腳步微頓,面上卻無半分驚慌,只是平靜地抬眸,看向主位上滿面寒霜、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的蘊怡郡主。
“郡主息怒。”江泠月屈膝行禮。
“息怒?”蘊怡郡主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江泠月面前,那雙明媚的眼睛此刻燃燒著被冒犯的怒火和濃濃的猜忌,“江泠月!本郡主真是小瞧了你!原以為你是個心思靈巧的,沒想到你竟如此膽大包天,心機深沉!你處心積慮接近我,獻上那幅圖,就是為了今日吧?就是為了在長公主府,勾引謝長離是不是?”
蘊怡郡主的話語如同淬毒的箭矢,房內侍立的婢女們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江泠月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再抬眼時,她臉上只有恰到好處的驚愕與惶恐,還有一絲被冤枉的委屈。
“郡主何出此?”江泠月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輕顫,“民女惶恐!郡主待民女有知遇之恩,若無郡主垂憐,民女今日連踏入長公主府的資格都沒有,此恩此情,民女銘記于心,豈敢有半分不敬,更遑論利用郡主?”
她頓了頓,語氣愈發懇切,帶著無助與自嘲:“謝大人是何等人物?天策衛指揮使,權傾朝野,位高權重!民女不過是一介無依無靠的孤女,父母雙亡,猶如浮萍飄零。民女便是再無知,再狂妄,也深知云泥之別,豈敢生出半分肖想之心?這豈不是癡人說夢,自取其辱?”
“你起來吧。”
江泠月起身,沉默的站在一旁。
蘊怡郡主忽然輕笑一聲,“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江泠月一愣,驚愕的看著蘊怡郡主,想不通她的態度為何轉變這么快,“郡主何出此?”
“你方才不在殿中,自然不知道江老夫人婆媳對你的不滿。”
江泠月微微蹙眉,有點意外此時蘊怡郡主能這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跟自己說起江家的事情。
“民女無愧于心,尚書府庇護我兩年,但是我也出了大筆銀子,銀貨兩訖,互不虧欠。江書瑤悔婚江家逼我替嫁,這樣齷齪理虧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公然喧諸于口,若是傳到圣上耳中,抗旨的罪名壓下來,便是江尚書也得吃點苦頭。她們也就只能四處宣揚我忘恩負義,毀我名聲,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蘊怡郡主望著江泠月,她思維敏捷,做事果斷,性情剛毅,真的是讓人很難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