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諷刺,他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竟不如泠月一個女子看得通透。
權勢地位榮華富貴,誰不想要呢。
泠月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人,要有道。
什么是道?
天色大亮時,外頭鼓樂聲、喧鬧聲漸起,迎親的隊伍來了。
攔門、催妝、哭嫁,江泠月由江誠背出閨房,蓋上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眼前只剩一片朦朧的紅。
轎子起行,鼓樂喧天,儀仗開道。送嫁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里。嫁妝一抬抬緊隨其后。
江泠月坐在轎中,耳邊是熱鬧喧天的鑼鼓聲,腦子卻不由想起上輩子出嫁時的清冷清寂。
因著趙宣被圈禁,喜樂也無,接親的人個個木著臉,哪有絲毫喜氣。
轎落,箭射轎門后,轎簾被掀開。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伸了進來,穩穩地握住了她的指尖。微涼的觸感,拉回了江泠月飄遠的思緒。
是謝長離。
江泠月深吸口氣,由他牽著,緩緩下轎。跨過門口燃燒的馬鞍,邁過朱紅的門檻,步入張燈結彩、賓客盈門的定國公府。
正堂之上,香燭高燃,紅毯鋪地,在贊禮官的高聲唱和下,新人行三拜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