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將臉埋入宗越塵胸膛,悶聲悶氣:“我夢見我死了。”
摟著她腰的手驀然一緊。
棠鯉情緒低落:“陛下也死了。”
摟著她腰的手緩緩放松。
宗越塵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那不很正常?”
棠鯉嘆了口氣:“夢中,我是病死的,陛下卻是在我死后被毒殺而亡的。”
所以,不是因為共感。
宗越塵語氣泛涼,卻沒在意自己被毒殺的事:“什么病連宮中太醫都治不好?”
棠鯉抿了抿唇:“……天花。”
宗越塵皺眉:“你沒出過豆?”
一邊問,宗越塵一邊思考。
阿鯉若是突然得了天花,定是為人所陷害。
看來,宮里還藏著老鼠。
需得重新殺一遍。
棠鯉輕輕地‘嗯’了聲,察覺宗越塵還要再問,棠鯉伸手捂住他的嘴:“陛下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掉的?”
誰能毒殺他?
暗衛會的他都會,于分辨毒藥一道甚至更為精通。
能被人下毒,那約莫是他不想活罷了。
想是這樣想,宗越塵面上半點不露,語氣如常:“不重要。”
棠鯉惱了,抬頭怒視宗越塵。
怎么就不重要了?
給你個機會重新回答!
宗越塵將她的頭按下來,輕哄:“好了,莫要鬧了,明日是大朝會,朕寅時就得起床,快些睡。”
這時候知道明天是大朝會了?
若不是先前她哭鬧抗議,他能直接折騰到寅時去。
棠鯉忍不住腹誹,可到底是心疼他,安靜地閉上眼睛。
寅時到,莊善行在殿外輕聲提醒:“陛下,該起了。”
昏暗中,宗越塵立即睜眼,眸中哪有半分睡意?
他動作輕柔地將棠鯉放在內側,俯身吻了吻棠鯉的唇角,而后起身,由著太監伺候更衣,再大步離去。
等他一走,棠鯉便也睜了眼,直愣愣地望著床頂。
她知道,后半夜他們誰都沒睡著。
挨到天亮后,棠鯉起身梳妝,已晉升為大宮女的畫竹兢兢業業地挑選首飾,蓮衣已動作利索挽好發髻。
二人湊在一處嘀咕。
棠鯉忽然開口:“畫竹,你出宮,幫我辦件事。”
聞,畫竹一邊拿起紅寶石鳳釵在棠鯉發髻上比劃,一邊語氣輕快地道:“娘娘盡管吩咐。”
棠鯉語氣平靜:“去江州,趙氏宗族,替我送趙元婕和趙元庭一程。”
此話一出,畫竹和蓮衣的動作都頓住了。
畫竹與蓮衣對視一眼。
良久,畫竹謹慎地問:“娘娘說的……是奴婢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之前,那兩孩子那樣傷娘娘的心,娘娘都沒動殺心,怎么過了兩三年,突然就要送他們上路了?
棠鯉垂著眸,點了點頭:“看在他們有我一半血脈的份上,讓他們走得痛快些。”
她很久沒有想起趙元庭和趙元婕。
昨夜突然做夢,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某種警示。
宗越塵是個勤勉有能耐的帝王。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闃朝定會越來越興盛,再給宗越塵十年時間,定能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