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在縣城里認識了天大的領導,還有香港來的大老板朋友,聽說那養豬場和服裝廠都有他的份子!
雖然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幫香港老板管事,拿份工資,但這也足夠讓人仰望了。
人就是這樣,你要是只比別人好一點,或許還會招來嫉妒眼紅。
但要是好得太多,超出了夠一夠就能追上的范圍,那就只剩下羨慕和想著怎么跟你處好關系,說不定還能沾點光。
如今村里人見了王蘭,個個都是笑臉相迎,噓寒問暖。
時不時就有人旁敲側擊地打聽養豬場或是服裝廠還招不招人,都想讓陳野幫忙把自家孩子或者親戚塞進去,端上城里的鐵飯碗。
尤其是陳野負責的山貨收購一直沒停,村里不少人家都靠著農閑時上山采貨,實實在在地多了一筆進項,日子寬裕了不少。
大家對陳野就更是高看一眼,感激之余,也更想維系好這份關系。
陳野對這一切心知肚明,但也樂得輕松。
只要不過分,鄉里鄉親的,能幫襯的他也會適當幫襯一下。
這種被需要、被尊敬的感覺,并不壞。
他大多數時間就待在村里,偶爾去養豬場和服裝廠轉轉。
歐陽父子和陳金生都把攤子打理得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他去了,反而像是視察工作的領導,弄得歐陽天明還得放下手頭的事來陪他說話。
去了兩次之后,陳野自己也覺得沒趣,干脆就放手不管,真正當起了甩手掌柜。
每日里睡到自然醒,聽著村里的雞鳴狗吠,吃著自家菜園里新鮮水靈的蔬菜。
偶爾騎著自行車去縣里兜一圈,或是帶著徐鳳嬌去山林邊緣打點野味改善伙食。
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逍遙,仿佛市里那場驚心動魄的槍戰和暗地里的洶涌波濤,都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
然而,世界的另一端,有些人卻正度日如年。
市區,那座破舊的三進四合院西廂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美智子坐在窗前,臉色陰沉地看著窗外四方方的天空。
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她和她的人如同被囚禁在這座破敗的牢籠里,寸步難行。
上一次行動的慘敗,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她初來時的那點僥幸和傲慢。
不僅一無所獲,還損失了一名得力的手下,更讓吳有南折了三個人。
最要命的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直接招來了公安的嚴密搜查。
雖然靠著吳有南的根基和老辣,風波沒有直接波及到這深宅大院。
但那種無形的壓力和無時無刻不在的警惕,讓她如同驚弓之鳥。
吳有南雖然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沒有過于苛責。
但那冷淡的態度和時不時透過老管家傳遞來的、關于“撫恤金”和“善后費用”的賬單。
都像無聲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臉上和心上。
她知道,這是吳有南在表達他的不滿,也是在提醒她,代價有多沉重。
沒有他的庇護,她和她的人在這異國他鄉,寸步難行。
“井口中村……
”美智子幾乎將這個名字在齒間咬碎。
她也沒想到,兩個家族的爭斗,竟然延伸到了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
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決絕,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她現在不敢再輕易派人出去了。
公安還在排查,井口家的人像毒蛇一樣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她空有大概的方向,卻寸步難行,這種無力感讓她幾乎發狂。
唯一能讓她稍微定心的,只有肚子里這個日漸明顯的孩子。
這是她目前最重要的護身符和籌碼。
她下意識地撫摸著小腹,眼神復雜。
既有初為人母的一絲本能柔情,更有一種將其視為工具的冷靜算計。
“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低聲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的堅定。
“媽媽能不能完成任務,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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