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葉云舟汗顏。他當然知道自己跟著葉太此番前去墨家的目的。
自己哪有資格與那些長輩坐而論道,況且之前自己還挑釁過墨聞天,差點被他打死了。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知道葉太去墨家那一趟,至于干什么,葉云舟也清楚。只不過后面墨家也沒有消息,想必自己祖爺爺,他其實挺想探探墨家那邊的口風的,尤其是墨聞天和墨機離。
“那就別畏畏縮縮的,老大不小了。把這事抓緊辦了,你爹你娘那也高興。”
葉懷清揮了揮手,下達了離開命令。
葉云舟恭敬作揖,為葉家先祖敬上三炷燃香后,快速離開了祠堂。
祠堂再次變得昏暗,葉懷清坐在長椅上久久未動。良久,他忽的轉身,一把掀翻了堆滿了香灰的香爐。
“啪啦――”
香爐順著葉懷清手抓來的方向,摔向一旁的臺階,隨后被摔得粉碎,其中的香灰更是撒得滿地都是。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我葉懷清不用你們的氣運,照樣也可以更上一層樓。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到頭來不就是覬覦我的肉身嗎?我還就告訴你們,如果他陳霆霄、杜武川用的精進之法是邪修,我葉懷清也會用……”
說著,他停頓了一陣,再次惡狠狠的罵道:“老子就是下地獄,也不會讓你們討到一點便宜。”
香灰彌漫,如同葉懷清此刻晦暗難明的心緒。他胸膛劇烈起伏著,渾濁的老眼里交織著不甘、憤懣,以及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邪修……”
他咀嚼著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若那捷徑真能換來力量,換來掙脫這該死宿命的機會,沾染些污穢又如何?”
他枯槁的手緊緊攥住太師椅的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都想等我死……我偏要活!還要活得比誰都強!”
他低聲嘶吼,如同困獸。
但下一刻,一絲殘存的理智又將他拉回現實。中央政府像一把懸頂之劍,邢家在暗處虎視眈眈,墨家態度曖昧不明……此刻若與那來歷不明、手段詭異的陳霆霄、杜武川牽扯過深,無異于火中取栗。
“不能急……不能自亂陣腳。”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空氣中彌漫的香灰味讓他咳嗽了幾聲。
他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那摔碎的香爐碎片上。那里面,似乎有一點異樣的金屬光澤。
他顫巍巍地起身,走過去,撥開香灰和瓷片,撿起那東西――那是一枚小巧玲瓏,刻著詭異符文的黑色金屬令牌,只有指甲蓋大小,不知何時被藏在香灰之中。
令牌觸手冰涼,上面的符文他從未見過,卻隱隱感到一絲陰寒的能量波動。
葉懷清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是誰留下的?什么時候留下的?是警告?還是……誘惑?
他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掃視著空曠陰森的祠堂,仿佛黑暗中潛藏著無數雙眼睛。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攫住了他。
他或許,早就被人盯上了。從他開始感到力不從心,從他開始渴望力量開始……就有人布下了網。
而現在,網正在收緊。
他將那枚冰冷的令牌緊緊攥在手心,感受著那刺骨的寒意,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