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書房后,木門關上,周圍幽幽燈火升起,讓漆黑的房間多出來一絲溫馨之色。
“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了。”
“咱們開門見山的說說,這份字卷究竟是何意思?”
墨聞天嫻熟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葉太面前,然后自顧自的將桌面清理了一下,把葉云舟發來的傳訊符放在桌上。
閃爍著金光的傳訊符,在昏暗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顯眼,尤其是放在白色紙張上,更是十分刺目。
他直接將那份情報字卷推了過去,說道:“你們葉家傳來的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驚世駭俗。我墨家上下,實在是難以決斷既然您也來了,那正好給我解惑一番。”
葉太拿起字卷,慢悠悠地掃了一遍,點了點頭:“嗯,是云舟小子傳回來的那份,沒錯。”
“消息……屬實?”墨聞天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屬實。”
葉太放下字卷,語氣肯定,“杜若晴確已被陳霆霄控制,人已經被帶走了,目前下落不明。杜武川也還活著,目前與陳霆霄一樣,身中蠱毒,但是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而且實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杜若晴在他們二人面前,一合都沒有撐下來。”
“據我所知,葉云舟你應該是沒有真正進入搬靈人基地的吧。既然你說這份消息屬實,是不是要給我講出個所以然來吧。”
葉太的話無懈可擊,至少從邏輯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墨聞天依舊是不信,所以他把矛頭對準了葉云舟。
“這情報不是我親身經歷,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不會騙我。這事關我等在都市區的直接利益。不僅是靈礦區,還有我們對于都市的實際控制能力。”
“不管您信不信,現在杜若晴已經被劫。她在中央政府內部的地位相當高。也就是說,陳霆霄和杜武川已經單方面向中央政府宣戰了。但對于這兩個“瘋子”,中央政府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甚至我們也不會因為一個中央政府而自我緊張。”
“真正讓我擔心的,是太行,是我們不知道的武修勢力,他們在給中央政府兜底。如果他們陳兵秦省,對你我來說都不是好事。”
葉云舟深吸一口氣,雙目死死盯著墨聞天。
他此番并不是回敬墨聞天的下馬威,而是直接闡明其中的利害關系。
現如今,必須要做兩手準備。中央政府來不來,來了怎么來,周圍的古族們要應對什么,這些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葉云舟的話音落下,書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燭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墨聞天陰晴不定的臉龐。
他確實瞧不上葉云舟,認為他配不上自己的孫女,更擔不起墨家未來的重擔。但此刻,葉云舟條理清晰、直指核心的分析,卻讓他不得不暫時壓下個人喜好,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年輕人。
葉云舟沒有糾結于消息來源的真偽辯論,而是直接將問題拔高到了整個秦省古族生存的戰略層面。中央政府的態度、未知的武修勢力“太行”、陳霆霄和杜武川這兩個變數帶來的巨大風險……這些才是墨家,乃至所有古族真正應該恐懼的東西。
墨聞天的手指再次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節奏卻比之前快了幾分。他看向葉云舟的眼神少了幾分輕蔑,多了幾分凝重。
“哼,說得輕巧。”
墨聞天冷哼一聲,語氣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滿敵意,“應對?如何應對?若是中央政府和那‘太行’真以此為借口兵臨城下,我墨家難道要首當其沖,去做那出頭之鳥嗎?”
他雖然承認了局勢的嚴峻,但家族利益至上,他絕不愿墨家被推到風口浪尖。
葉太適時地呵呵一笑,接過話頭:“墨家主顧慮的是。所以,我們更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讓陳、杜二人在秦省肆意妄為,給外人以口實。當務之急,是盡快查明他們的下落和目的,若能控制局面,解決二人,方能掌握主動權。”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墨聞天:“畢竟,秦省亂不亂,終究是我們自己的事。是關起門來自己解決,還是等著別人破門而入‘幫’我們解決,這其中的差別,墨老哥應該比我更清楚。”
墨聞天瞳孔微縮,葉太的話,戳中了他最深的擔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