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凱看到小安一愣,隨即迎上來,攥住小安的雙手使勁晃著,一時千萬語卻無從說起的激動。
老梁一愣,看看小安又看看邢凱,頗為意外地說道:“你們認識?”
邢凱拉著小安的手對著屋里的另外兩人說道:“我來介紹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小安同志。”說著又緊緊握了一下小安的手接著說道:“又見面了小安同志,大恩不謝,等事情辦完了我請你吃太湖三白。”
小安笑笑,道:“好,我等著。”
邢凱把火車上被小安救下的事簡單說了,末了不無感慨地說道:“要不是小安同志,我很可能已經犧牲了。”
原來是邢凱要去上海開會,此前出賣他的叛徒已經查清,因為人手不夠,才借調外地的力量,邢凱的打算就是他開會離開無錫前除掉叛徒。
小安有些納悶,除掉叛徒有那么困難么,邢凱一說他才明白,那個叛徒是個高手,一直負責邢凱的安全。邢凱被捕前他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所以暗地里調查叛徒的時候把他排除在外,只因一件小事漏了餡,但是鑒于他身手了得,會使雙槍,遲遲沒有動他,可是留著這么一個定時炸彈總不是辦法,考慮再三,邢凱決定不能再等了,因為開會回來肯定會有新的任務,再讓他插一杠子,只會讓事情更糟糕,迫不得已才請求組織協助,南京黨組織于是就派了老梁過來。
“有了小安同志就更好辦了。”老梁信心滿滿地說道。
邢凱也是贊賞地點點頭,小安的身手他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在戒備森嚴的護衛下逃出生天,原來還有些擔心,現在則完全放心了,沒有老梁和眾人,一個小安也足夠那個叛徒喝一壺的。
叛徒還不知道已經暴露,但是憑他的警惕性,一般人還真的不好接近。邢凱詳細把叛徒的情況說給了在座的行動人員,除了已知的老梁,另外兩個是蘇州派過來的同志,也是一頂一的好手。
邢凱信心滿滿地說道:“有了南京、蘇州來的同志,這次任務我就放心了,總之一個原則,保護自己,再消滅叛徒。”
邢凱安排完任務就匆匆走了,留下來小安老梁等四人商量干掉叛徒的具體細節。
叛徒的傷早就養好了,可他借口傷還未愈,基本上不怎么出門,他也感覺受到了組織的懷疑,是以槍不離身,尤其看到被捕并押往南京的邢凱安然無恙回來后,他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他本想擒住邢凱再次邀功請賞,無奈邢凱身邊兩個護衛槍不離手,他沒法下手。有心舉報,無奈不知曉邢凱新的住址,跟蹤又不敢,因為自己的借口就是有傷在身,不宜出去。
叛徒住在老城,離警察局并不遠,步行也就一棵煙的工夫,怎么在不驚動警察的情況下干掉叛徒,頗費腦筋,最后商定的方案是由小安實施刺殺,老梁和另外兩個同志協助。讓小安實施刺殺的理由很簡單,一是小安的功夫了得,二是小安是個少年,不容易引起叛徒的懷疑,誰會想到刺殺叛徒會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應該沒人相信。
在指定了叛徒的住址后,當地的同志快速離開,小安裝作一個問路的少年,慢慢接近叛徒的住處。巷子口,老梁開車停在路邊,以便小安完成任務后快速撤離。另外兩個同志各自守候在巷子的兩頭,以防小安刺殺失敗,或者出現意外導致叛徒逃跑的時候攔截。
叛徒的家在巷子的深處,一個獨門的小院,大門緊閉著,看不清里面。
小安敲了敲門,不疾不徐,不能急,急的話有可能把叛徒嚇著,或者讓他心生戒備。嚇著他或者令他心生戒備都不好,小安要的就是出其不意。面對一個高手,尤其是心里有鬼的高手,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令他逃之夭夭或者早有準備,那樣的話,除掉他就要費些功夫。
小安又敲了敲,然后靜靜地等在門外,他知道,那個叫高斌的叛徒此刻就在家里,邢凱的人盯著他已經三天了。
三天時間,高斌出去了三回,一回買煙,一回去買報紙,還有一回去了警察局。去警察局的時候高斌很謹慎,化了妝去的,不過他化妝的水平不咋樣,還是被邢凱的人認出了。如今,他在家里,有人敲門,卻不應答,這說明此人很謹慎。
小安繼續敲門,然后沖里面喊:“家里有人么?”
過了半晌,屋里有人問:“誰?”
“我,毛頭。”小安隨便編了個名字。
“毛頭?干嗎?”說著,有人從屋里出來,顯然是小安稚嫩的聲音起了作用,令屋里的人放松了警惕。
小安透過門縫看到一個精壯漢子快步走出來,因為聽說過高斌的長相特征,小安判斷出此人定是高斌無疑。
雖然聽著是少年的聲音,但是高斌還是足夠警惕,小安從他插在的腰間的右手就能看出來,此人警惕性很高,連出來開門都帶著手槍,雖說地下工作謹慎沒錯,可如此謹慎就說明問題了。
小安問道:“干嗎呢,不開門。”
門里的高斌警惕性真的蠻高,離門還有兩步遠,他站定了,右手還是插在腰間,他問:“毛頭?哪個毛頭。”
小安說:“東街的毛頭,我的風箏落在你家了。”
高斌四下里看了一下疑惑道:“風箏,沒看到呀。”
小安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親眼看著落你家里了,你是不是想耍賴,不想給我了。”
門里的高斌笑了:“你這毛頭,我一個大人還會賴你的風箏不成,簡直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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