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力量懸殊,不能硬拼。借著對方揮刀的力道,她順勢向后一滾,同時從腰間摸出匕首,看也不看地向后一揮!
“刺啦——”一名想從背后偷襲的司衛小腿被劃開一道口子,痛得動作一滯。
韓勝玉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如同泥鰍般從兩人之間的縫隙鉆了過去,頭也不回地沖向對面一條更熱鬧的街道。
她一頭扎進熙攘的人群,利用行人作為掩護,不斷變換位置,很快就將追兵的視線隔斷。
韓勝玉卻沒有立刻離開,腦海中復原市集的地圖,隨即不斷的改變方向宛若走了一個巨大的圓,轉頭殺了個回馬槍。
她又回到了原點。
那人居然真的還在!
韓勝玉嗤笑一聲,她只是隨便猜一猜,不想還真的賭中了。
自大的人,一般自恃本領高強。
韓勝玉靜下來心來,拿出最后一支箭搭上弓弦。
三點一線,瞄準目標。
耳邊所有嘈雜的聲音如潮水一般褪去,心靜,氣緩,身端體直,架箭從容,弓開似滿月,箭發似流星。
“嗖”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去。
韓勝玉不等看箭矢射不射中,將弓箭擲于地上,扭頭就走。她身輕如燕翻墻越壁,逆著靖安司衛搜尋的方向離開。
隱隱聽到有尖叫聲傳來,她腳下如風,火速離開現場,然而還是有靖安司衛發現她的蹤跡,如獵狗一般追了上來。
韓勝玉暗罵一聲,她射了箭就跑,目標中沒中都沒敢等,就這還能追上來,靖安司的人有點東西啊。
韓勝玉在市集的巷道中穿梭,身形如鬼魅,但身后的追兵卻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脫。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些靖安司衛的追擊路線似乎極有章法,并非盲目亂追,而是隱隱形成了合圍之勢,不斷壓縮她的活動空間。
她幾次試圖強行突破,都被密集的箭矢和交叉的刀光逼了回來。
“不對勁……”韓勝玉背靠著一處墻角,微微喘息,腦中飛速運轉。這些人的目標太明確了,配合也太默契了,簡直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出現在這里,并且預設好了包圍圈!
可她是臨時起意殺回來的,他們怎么可能預判?
難道那個受傷的司衛是故意留在原地做誘餌?就為了引她現身?
那他怎么確定自己會回來?
就在她思索脫身之策時,前方巷口和后方來路同時出現了靖安司衛的身影,韓勝玉還從沒這么狼狽過,她扭頭鉆進左邊的小路,接連翻過幾道墻,雙腳落在市集外的大路上。
身后的腳步聲隱隱傳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急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伴隨著車輪碾過青石路的轆轆聲。
馬車行至韓勝玉身邊,速度絲毫未減。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車簾忽然探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那只手快如閃電,精準地抓住了韓勝玉的臂膀!
韓勝玉一見就要躲開,忽然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別動。”
韓勝玉身形一僵,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便被那股力量不容抗拒地拽離了地面,一頭跌進了溫暖而昏暗的車廂內!
“砰!”她重重摔在鋪著軟墊的車廂地板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馬車已經恢復了正常速度,繼續前行。
“站住!靖安司拿人,停車檢查!”
靖安司衛已經翻墻追來,找不到韓勝玉的身影,立刻上前攔住馬車。
“吁——”車夫勒停了馬車。
“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車架就敢攔?驚擾了殿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是忠叔!
韓勝玉坐在車廂角落,輕輕喘著氣,聽到這聲音,緊繃的心弦微微一松。
“我等奉命捉拿要犯,并非有意冒犯殿下,靖安司辦案,任何人不得阻攔!”外面的司衛隊長語氣強硬。
“要犯?老子看你們才是要犯!”金忠的聲音陡然拔高,“三皇子殿下在此,你們也敢搜?誰給你們的膽子?滾開!”
三皇子?!
外面的靖安司衛們顯然被這個名頭鎮住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三皇子,不是被禁足了嗎?
短暫的僵持后,那司衛隊長還是說道:“有賊人偷襲少司大人,致大人重傷,賊人兇悍,我等奉命務必捉拿歸案,還請殿下見諒。”
韓勝玉眉心微蹙,心里有點可惜,居然沒死。又想著,不知忠叔能不能攔得住,就在這時聽得“嘭”“嘭”幾聲悶響,伴隨著幾聲痛呼,顯然是有人被踹翻了。
“再不滾,老子把你們全都扔進護城河喂王八!”金忠惡狠狠地罵道,“殿下的車駕,便是你們大都司來了,都得讓行。”
腳步聲雜亂地遠去,顯然是靖安司衛們慫了,選擇了退讓。
韓勝玉緊繃的這口氣松了下來,忠叔真是威武,以往真是沒看出來啊。
強將手下無弱兵,真是誠不欺我。
馬車再次緩緩啟動,駛出了這片混亂的市集區域,拐上了另一條相對清凈的大路。
車廂內,韓勝玉這才有機會抬頭。只見李清晏端坐在主位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剛才出手撈她進來的不是他一樣。
他沉默地拿起身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藍布包袱,隨手丟到她面前,然后竟一不發地起身,掀開車簾,直接坐到了外面的車轅上。
韓勝玉愣住了,看著那晃動的車簾,又低頭看看懷里的包袱。她遲疑地打開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套少女衣裙,還有一把木梳和幾根簡單的發帶。
她瞬間明白了李清晏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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