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
眾人圍攏過去,火把的光亮清晰地照出了從翻倒的馬車里狼狽爬出來的韓錦棠。她頭上的簪子歪了,斗篷也沾了泥土,臉色煞白,驚魂未定。
“咦?這不是韓大人府上的大姑娘嗎?”
“韓錦棠?她怎么會在這里?”
“這不是二殿下的莊子嗎?不是說她病重在韓府將養嗎?”
“對啊,還說二皇子厭棄她……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么會出現在二皇子的莊子上?”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響起,充滿了驚疑和探究。
韓錦棠聽著周圍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又羞又怒,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偏偏腿軟得站都站不穩,被丫鬟扶著,模樣極其狼狽。
韓勝玉在山坡上看得分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可惜了李承延不在莊子里,捉奸捉雙是沒戲了,但讓韓錦棠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這種方式暴露在二皇子的莊子里,效果只怕比捉奸在床更轟動!
“走吧。”韓勝玉對韓旌低聲道,目的已經達到,此地不宜久留。
能住在云碧山莊周圍與李承延比鄰而居的人,又豈是平凡之輩。
她方才還想著若是沒人認出韓錦棠,她就混在人群中揭穿她的身份,誰知道竟有幾個仆婦一眼認出了她。
真是天助她也。
兩人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身后是沖天的火光、救火的喧囂,以及韓錦棠狼狽離開的背影。
回到金城宅中,已是后半夜。
韓勝玉毫無睡意,立刻吩咐韓旌:“天一亮,就讓人把消息散出去。第一,韓錦棠并未重病,而是住在二皇子的云碧山莊;第二,質疑韓應銓是否知情,若知情,為何縱容女兒如此?若不知情,二皇子此舉意欲何為?是不是軟禁朝廷命官之女?”
韓旌一臉驚愕的看著韓勝玉,她這是想一網打盡啊。
對上韓旌的神色,韓勝玉昂頭道:“怎么,覺得我心狠手辣?”
“沒有。”韓旌立刻搖頭,“韓家長房行事不端,對三位姑娘心存歹意,姑娘自保,有何不對。”
韓勝玉滿意的點點頭,她就喜歡韓旌識趣這一點。
第二天,關于韓錦棠夜宿二皇子別莊、并在火災中狼狽現身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金城的大街小巷。結合之前宮宴落水的舊聞,各種猜測和香艷的聯想層出不窮。
“不是說二皇子要殺她嗎?怎么又住到人家莊子上去了?”
“難道是因愛生恨?愛而不得,所以囚禁?”
“韓大人知不知道?這要是不知道,二皇子可就是綁架啊!”
“我看八成是知道的,沒準兒是兩家聯手演的一出戲!不過,這樣做為什么啊?”
韓勝玉坐在自家花廳里,聽著如意打聽回來的市井流,慢悠悠地品著茶。
這回,她看韓錦棠母女還怎么坐得住!
狐貍尾巴,非給她拽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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