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告朝廷命官,按律當笞五十。”李承延將那份辭激烈的狀告書放在桌上,眉頭緊鎖,“韓勝玉就你這小身板,五十杖下去,小命還能不能保住且兩還說,到時候還要連累我給你收尸!”
韓勝玉聞,有些驚訝的看著李承延,他居然還想著給她收尸?
李承延對上韓勝玉的眼神,一時也愣住了,他說了什么?
誰會給她收尸,他從她手上吃了多少啞巴虧,他都懷疑這次自己被狗追著咬都跟韓勝玉有關系,能想出這么損的招數,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
要不是他跑的塊,身上就要多幾個狗牙窟窿!
可恨他沒有證據,瞧,這不又是個啞巴虧,吃了還說不出口!
越想越氣,臉就越黑。
韓勝玉瞧著李承延臉上那精彩的神色,臉色都藏不住的人,居然還是書中頗有分量的男二,當時看書的時候,大概她的腦子也被藏起來,居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韓勝玉越想越覺得這書中世界有意思,輕輕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囊,在李承延面前晃了晃。
李承延警惕的看了韓勝玉一眼,又想搞什么鬼,閉緊了嘴巴沒有先開口。
就見慢條斯理地解開系帶,三顆渾圓碩大的珍珠滾落掌心,在燭光下泛著溫潤而奪目的光澤。
“殿下請看。”韓勝玉將珍珠托在掌心,“這樣的珍珠,便是宮里也難得一見吧?”
李承延和他的兩位幕僚頓時屏住了呼吸,那三顆珍珠個個都有桂圓大小,圓潤無瑕,光澤瑩潤,確實是罕見的珍品。
“你這是哪里來的?”李承延目光微凝,他長這么大,手里也只有一顆,還是母妃得了父皇的賞,見他喜歡忍痛給了他。
韓勝玉將其中兩顆推到他面前:“這兩顆,請殿下代我獻給皇上。”她又將第三顆推向李承延,“這一顆,送給殿下。”
項文通忍不住開口:“韓三姑娘,你以為區區幾顆珍珠,就能讓皇上網開一面?”
“區區幾顆珍珠?先生口氣這么大,我手中這樣成色的珍珠你若能尋來,你有多少我買多少,價格你來開,如何?”
項文通是個政客,習慣性的貶低一下才好談判嘛,這小丫頭騙子伶牙俐齒,竟是一句話的虧都不肯吃,反口就給他頂回來了。
他現在很能體會二皇子殿下提起韓勝玉時那古里古怪的口吻了。
長得跟個吉祥物似的小丫頭,漂亮又有靈氣,偏生了這么一張嘴巴!
項文通雖然脾氣不太好,但識時務懂變通,他知道韓家這小丫頭雖然年紀小,但是她可不好糊弄,還很容易忽悠別人。
可惜了,若是個男娃,他就收她當個徒弟。
“好,是我失,我給姑娘道歉。這樣的珍珠,確實罕見,即便是宮里,只怕也沒幾顆。”項文通面色真誠的開口。
韓勝玉:……
你這老頭不講武德,上來就道歉,她怎么好意思再懟他啊?
韓勝玉糾結一下,秉著尊老愛幼的傳統,開口道:“我年紀小又被家里寵壞了,說話秉直,如有唐突先生之處,也請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小孩兒計較。”
你都說了自己是小孩,項文通還怎么計較?
兩人這么一通握手和,把一旁的李承延跟陳洵仁看的目瞪口呆。
這也行?
韓勝玉這才又看向李承延,眉眼間帶著幾分得意,“殿下,跟我合作不虧吧?”
不虧!
李承延的眼睛從那幾顆珍珠上挪不開眼,若是呈送給父皇,他都能想到父皇有多高興,父皇一高興,他的日子就好過了。
“好,這次的事情風險我替你擔了,你放心,一定讓你滿意。”李承延一口應下來,不過是個韓應銓,就算是個硬骨頭,看在這幾顆珍珠的份上,他也得啃一口下來。
“珍珠不過是個引子罷了。”韓勝玉對著李承延一笑。
李承延一愣,“引子?”
隨即眼睛一亮,韓勝玉這么說,肯定還有好事等著他。
“你接著說。”李承延伸手從韓勝玉掌心拿過珍珠,眼中的興奮壓都壓不下去。
“讓我來猜一猜。”項文通在一旁笑著開口。
韓勝玉立刻閉了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道:“先生,請講。”
陳洵仁見韓勝玉這般可愛又機靈,心里很是癢,他怎么就沒能生個女兒呢,家里兩個臭小子整天鬧得雞飛狗跳,哪有女兒可愛啊。
現在能稍微體會到二皇子為何一邊罵韓勝玉脾氣臭不饒人,還愿意跟人做生意了。
“姑娘是不是想用這幾顆珍珠,將你與二皇子做海運生意的在陛下跟前過個明路?”
韓勝玉是真的驚訝了,“先生高才,的確有這個意思。”
項文通又道:“二皇子與韓家做生意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姑娘是擔心這件事情以后會成為別人攻擊韓大人與二皇子殿下的把柄,故而提前將這條路鋪平。但是,幾顆珍珠只怕不容易讓皇上開御口,姑娘必定還有后手吧?”
只要皇上點了頭,誰還敢彈劾?但是,他更好奇,韓勝玉后續的砝碼是什么。
陳洵仁若有所思,忽然開口道:“莫不是姑娘掌控了采珠地?”
此一出,李承延跟項文通的臉色皆是一變,齊齊看向韓勝玉。
韓勝玉:……
她心中很是腹誹,李承延身邊這倆幕僚腦子是真好使啊,但是書中這二人連個名字都不配有,只用二皇子身邊幕僚幾個字代替。
她更想不通的是,有這樣厲害的幕僚,二皇子怎么還只能做男配呢。
韓勝玉自然不能將自己的底牌全都告知,看著幾人笑著說道:“現在還沒有,但是很快就有了。”
有黎久誠在,采珠地丘秬肯定要去的,能不能將采珠地掌控在自己手里,還要等丘秬那邊實地勘察之后才能知道,故而話不該說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