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
這小丫頭一套又一套的,還真的讓他說準了。
“你要勸我啊?”
“不勸,人這輩子長著呢,誰遇不到幾件傷心難過的事情,難著難著就習慣了。”
二老爺:……
“二伯,我爹也會難過的,他一向敬重大伯。”
“我知道。”
“這是我在您面前最后一次稱他為大伯,自此后他與我便是毫無干系的仇人。賣我之仇,此生不解。”
“……知道。”
“人生就像是一輛不斷趕路的馬車,車上總會上來很多人,也會下去很多人。緣來相聚,緣散則去,看開點。”
二老爺:……
“你有這覺悟,怎么不去佛前參禪?”
“那可不行,我放不下這繁華紅塵,蕓蕓眾生。”
二老爺這頓傷心酒,本喝出了看破紅塵的傷懷,結果被韓勝玉一頓胡攪蠻纏,佛祖離他越來越遠,紅塵喧囂,家人相伴,小丫頭嘰嘰喳喳分外熱鬧,最后頓悟他也不適合參禪。
叔侄倆說說笑笑,一壺酒下肚,二夫人又氣又笑的帶著人將勝玉送回去,對丈夫說道:“你怎么還跟個小丫頭喝上酒了,你瞧瞧把孩子喝壞了怎么辦?”
二老爺也喝的迷迷糊糊的,被妻子一頓罵,不斷地點頭認錯,最后趴在桌上也醉了過去。
第二天酒醒了,叔侄倆四目一對,齊齊忘了昨天的糗狀。
沒發生過,不記得了,那就不算是丟臉。
默契達成。
韓應銓被罷了官,吳氏前來鬧事,被郭氏帶著人一頓罵了回去。這回郭氏底氣足膽氣壯,畢竟對門官帽都丟了,她家老爺頭上可還有官帽壓著呢。
郭氏憋了這么久的火,總算是一鼓作氣的泄了出來。
韓勝玉扼腕,怎么就醉了呢?
這樣的場面居然沒看到,可惡,可惡。
韓青寧跟韓徽玉樂得不行,韓姝玉暗中翻個白眼,如今可不敢給韓勝玉瞧見了,小丫頭越來越邪性,連大伯這個二品官都栽到她手里,她可不敢再惹她了。
韓勝玉喜滋滋的看著韓姝玉,做賊一樣的低聲問她,“韓錦棠怎么樣了,昨天來沒來?”
韓姝玉也跟做賊一樣回了一句,“沒來,估計怕丟人。”
“那是,咱們姐妹里她一直覺得她是第一人,如今扒光了鳳凰毛,可抖不起來了。”
“她也算鳳凰?頂多是個家禽。”
“有道理。”
韓姝玉跟韓勝玉一頓悄悄話說完,心中那點忐忑慢慢的消散了,韓勝玉還愿意跟她說悄悄話,果然不記她的仇了。
看著韓姝玉悄悄松口氣的樣子,韓勝玉也微微松口氣,這姐妹情算是穩住了。
為了穩住大后方,她可真不容易,上哄老,下哄小。
這邊喜氣洋洋,隔壁死氣沉沉。
韓勝玉可不是什么善人,聽說吳氏要給韓燕詔送消息讓他回來,立刻把付舟行叫來低聲吩咐幾句。
付舟行聽了二姑娘的話連連點頭,“姑娘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做好。”
付舟行前腳離開,后腳韓勝玉換了衣裳就要出門,韓徽玉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去,這么冷的天,不打緊的讓下頭人去做就是。”
“給大姐出口氣,等會兒有人來接你們幾個,記得跟著人去看熱鬧,我先給你們鋪路去。”
什么亂七八糟的,韓徽玉沒拽住人,讓韓勝玉溜走了。
韓青寧聽到聲音走過來,“大姐,勝玉做什么去了?”
“說是給我出口氣,等會兒還讓人接我們去看熱鬧,看什么熱鬧?”
韓青寧聞想了想,“哎呀,會不會跟邱家有關系?”
能給大姐出氣的,也就是邱家上次的事情了。
韓姝玉走過來正聽到這一句,立刻道:“這熱鬧得看。”
這口氣憋了她許久了。
韓勝玉先去接上了殷夫人,正遇上殷元中也在家,順便也把他帶上了,然后又去邱家接上了邱夫人,距離邱家一條街,做賊一樣把邱夫人等來了。
邱夫人不明所以,上了車見殷夫人跟殷元中都在愣了一下,還不等問一句話,韓勝玉就讓車夫駕車直奔界衡書院去。
界衡書院幾個字一出,邱夫人一陣緊張,韓勝玉不會是帶著殷家人把她兒子打一頓吧?
“勝玉啊,你這去書院做什么?”邱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韓應銓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還是丈夫回來跟她解釋一番,她才知道勝玉居然借著二皇子的手把韓應銓給掀翻了。
這可太嚇人了。
她兒子那點小身板,怕是經不起她一頓折騰啊。
邱夫人這話一出,殷夫人跟殷元中的眼睛也看向了韓勝玉,他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呢。
“帶你們去看熱鬧。”韓勝玉喜滋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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