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還憤憤不平,當初隔壁的房子買下來時,韓家公中是出了一部分錢的,結果現在雞飛蛋打,全便宜官家了。
郭氏以為他們韓家出了錢,現在長房出了事,這房子應該還給韓家才是,結果去衙門一打聽,才知道這房子是落在韓應銓名下,自然要充公。
郭氏氣的臉色烏黑,倒是二夫人想得開,勸她道:“權當是破財免災了。”
韓家公中的錢,也有二房一部分。
二老爺那日喝醉了酒,說了幾句醉話,二夫人試探的問了幾句倒是套出了幾句話,這才知道三弟居然還幫著打點,希望長房一家在流放路上不要受太大的罪,至少平平安安抵達流放地。
她這樣好脾氣的人都生氣了,更是不敢在郭氏面前漏一句口風,真怕把郭氏氣出病來。
韓應銓是丈夫跟三弟的親哥哥,他們幾十年的兄弟,真正鬧翻臉還是從長房寫信讓勝玉三姐妹來金城后。
之前三房的關系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雖然三妯娌總有些磕磕絆絆,但是他們三兄弟關系一直好。
二夫人能明白丈夫跟三弟惦記著那點兄弟情,但是明白歸明白,心里是不高興的。
她都這般,更不要說三弟妹了。畢竟徽玉與勝玉可真是差點都栽在長房手里。他們有幾十年的兄弟情,但是她們這些韓家的兒媳婦與長房卻沒那么多情誼。
長房罪有應得,她們只覺得痛快。
人心這個東西,最是難以猜透,他們兄弟能心軟,她跟三弟妹卻不會。而且,二夫人更不敢在勝玉這個侄女面前露出一絲痕跡。
這孩子恩怨分明,若是知道三弟做的事情,只怕要氣炸了。
如今瞧著她們姐妹四人親親熱熱的,但是仔細看卻能看出區別的,勝玉待自己的女兒青寧更親近,她對徽玉的事情也上心,唯獨對姝玉瞧著關系和睦,平日也說說笑笑的,她能看出來,勝玉心里有一桿稱,是為了韓家的穩定才顧全大局。
若是她將對姝玉的不滿流于表面,那么三弟妹跟徽玉一個心疼女兒一個心疼妹妹,大家心有罅隙還如何能齊心協力?
這般一想,二夫人倒是更心疼勝玉,家里頭最小的孩子,卻擔著最重的責任,操著最多的心。
“娘。”
二夫人被女兒的聲音打斷思緒,臉上下意識的帶上一抹笑容,抬頭看向簾子處,就見女兒提著個小花籃進來了,“勝玉讓吉祥送來的梅花,讓我們插瓶用的,好不好看?”
二夫人見女兒笑盈盈的臉,眉眼柔和下來,笑著說道:“好看,勝玉這是哪里來的,這梅花開的倒是好。”
“殷大姑娘讓人送來的,勝玉都分了一些。”韓青寧將花籃放在炕幾上,挨著母親坐下,比劃著要怎么插瓶修剪梅花。
二夫人聞就道:“殷大姑娘倒真是有心人,送了這么多花,可見是把咱們都算上了,回頭你記得回一份禮讓勝玉給捎過去,別失了禮。”
“娘說的是,您不說我都沒想到呢。”韓青寧有些懊惱道,說著就站起身,“那我去勝玉那邊問問她什么時候去殷大姑娘那邊,我也好提前備好。”
見女兒嘴里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滿面的笑容輕緩的腳步,二夫人越發覺得自己將事情壓下去是對的,何必讓孩子們都跟著難受呢。
韓勝玉也沒想到殷姝真給她送了這么多梅花,最近太忙了,都沒去莊子上,也不知道殷殊意現在腦子怎么樣了。
韓勝玉正琢磨著什么時候去一趟,就見韓青寧幾個人過來找她,說了要給殷姝真回禮的事情。
禮尚往來嘛,不在乎東西貴重,主要是心意,為等她們的禮物備好,韓勝玉決定再推遲一天去。
四個人圍爐煮茶,聽風賞雪,打發了半日時光,付舟行請她去書房,她這才跟幾個姐姐辭別,抬腳往前院去了。
“三姑娘,老爺的信。”
韓勝玉接過信,隨口問了一句,“夫人那邊的信送去了嗎?”
“只有給姑娘的信。”
韓勝玉一愣,只有她的?
她捏著信進了書房,付舟行隨后讓人抬著火盆進來,冰冷的屋子漸漸有了暖意。
韓勝玉坐在軟榻上看完信,殷元中已經抵達秦州,秦州的鹽務果然不經查,吳德舉倒了,并不是說秦州的鹽務就立刻肅清,后續的事情更麻煩。
如今通寧戰事當頭,秦州鹽務又要起風波,殷元中這是撞在了風口上,她父親的意思是要勸住殷元中把秦州的鹽務往后拖一拖,可是這件事情卻不能由他父親開口,畢竟他也是秦州鹽運使司的官員。
韓勝玉頭疼,這叫什么事兒,她跟殷丞相也沒打過交道,就好比她一個經商的去見國家總理,人家哪有時間搭理她。
思來想去,還是得去找殷姝真,讓她給殷夫人遞個話。
這么重要的事情,韓勝玉只能自己親自去一趟,瞧著天色昏沉,她是真不想出門。
說起這個,臉又黑了。
白梵行知道自己坐著舒服的馬車接他表哥,怎么沒想著給她送一輛來代步。
這覺悟不行啊。
韓勝玉也等不得幾個姐姐的回禮了,讓吉祥如意去給她們遞個話,自己帶上付舟行出了門。
馬車一路飛奔出城,每顛她一下,她都要給白梵行記上一筆,看看記了幾個正字,回頭一起算賬。
“可是韓運同韓大人府上的車駕?”
馬兒嘶鳴,車猛的停下來,韓勝玉腦子里開小差,一時猝不及防,差點來個倒栽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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