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舟行得了韓勝玉的激勵,當真是干勁十足,將千金易得一將難求的理念貫徹到底。
他不再暗中調查,而是大張旗鼓地開始在金城以高出市價三成價格,敲鑼打鼓招募有經驗的船工、舵手、乃至熟悉海圖和水文的海狼。
消息一出,整個相關行當都炸開了鍋。
付舟行是韓勝玉的屬下,韓勝玉這是要做什么?
海運這么大的生意,她自己想吃獨食不成?
那些原本被隆盛商號高價挖動的人開始動搖,甚至有些已經拿了定錢的也心生悔意。
畢竟,韓勝玉這邊不僅有更高的價格,更重要的是有何塘、鄭信這樣在永定港有名號的人物坐鎮,代表著更穩定、更有前景的出路。
胡岳那邊開出的價碼雖高,但畢竟是新組建的船隊,前景未卜,而且東家背景復雜,誰知道會不會是曇花一現?
胡岳氣得跳腳,他投入了大量金銀,眼看人手就要湊齊,卻被韓勝玉這一手抬價打得措手不及。
跟?那成本將遠超預期,利潤大打折扣,太子那邊也不好交代。
不跟?眼看著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心就要散了。
他幾次求見太子屬官,希望能借助東宮的勢力給韓勝玉施壓,至少讓那個上躥下跳的付舟行消停點。
然而,太子如今被二皇子李承延盯得死緊,一點把柄都不敢露,生怕被參一個與民爭利、縱容屬下擾亂商市的罪名。
屬官只能暗示胡岳:“殿下不便直接插手,些許小事,胡東家自己處理干凈便是。”
得了這句,胡岳惡向膽邊生。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
那個付舟行不過是個護院出身的莽夫,打斷他一條腿,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囂張!也算是殺雞儆猴,給韓勝玉一個警告。
于是,他精心挑選了幾個身手不錯的打手,讓他們盯著付舟行的行蹤,找機會下手。
這日傍晚,付舟行從一家船具行出來,拐進一條回韓府的近路小巷。剛走到一半,前后路口突然被幾個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漢堵住。
“小子,怪只怪你跟錯了主子,斷了爺們的財路!”為首一人獰笑一聲,揮棍便打。
付舟行猝不及防,但他畢竟是韓旌一手調教出來的,身手利落,反應極快。當即側身躲過迎面一棍,反手擒住對方手腕,一記肘擊撞在對方肋下,奪過棍子便與幾人戰在一處。
他雖勇猛,但雙拳難敵四手,對方又是有備而來,專門往他腿腳上招呼。混戰中,付舟行后背和手臂挨了幾下,小腿也被棍風掃到,一陣劇痛。但他硬是咬著牙,憑借著一股狠勁,放倒了三四人,沖出了包圍,踉蹌著逃回了韓府。
“姑娘……屬下無能……”付舟行臉色發白,額角帶汗,小腿腫起老高,身上還有幾處淤青。
韓勝玉看著他這副模樣,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眼神冷得能結冰。
她仔細查看了付舟行的傷勢,確認只是皮肉傷和輕微骨裂,并未傷及根本,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心頭的火氣卻噌地燒了起來。
“好,很好。”韓勝玉的聲音平靜,“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她立刻叫來吉祥如意,吩咐她們去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傷藥,務必讓付舟行盡快恢復。然后又低聲對如意吩咐了幾句,如意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