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許宜芳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作為周家獨女,有心高氣傲的資本,即使賦閑在家,盤起的頭發也是一絲不茍,眉眼溫柔,可多年商場獨行,自帶著女強人的氣質。
所以當年,她與孟培生在一起,很多人都說他有福氣,吃上了周家的軟飯。
婚后生活磨平了她諸多棱角,只是有了孩子,與孟家老太太接觸多了,加之夫妻矛盾開始顯露……
天長日久,很自然地就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只是在兒女面前,周明瓊從未說過那位前婆婆半句不是,如今見了女兒,也只是關心她冷不冷,提醒她去換身暖和的衣服。
孟京攸在這里有房間,即使她不來,母親也會為她準備一年四季的衣服和各種珠寶首飾。
吃了飯,簡單休息后,陪著母親逛街,喝下午茶,又在北城最高頂樓餐廳追晚霞,餐后挽著母親散步時,落日余暉落在身上,都是暖呼呼的。
“媽,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孟京攸笑道。
“你都結婚了?還跟我睡?”
“結婚又怎么了?待在他身邊,哪兒待在您身邊幸福啊,我要當一輩子的媽寶女!”
“聽說你跟斯屹相處得還不錯?”
“還行吧。”
周明瓊觀察著女兒說話時的神色,倒是意外看了點小女兒家的嬌羞,看來相處得還不錯。
孟京攸到北城兩三天,儼然像個小掛件,除了睡覺,幾乎全天都黏在母親身邊,直至周京妄問了句:“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談二,你來北城了?”
“你跟他說了?”
“還沒有,不過今晚有個商業酒會,我跟他都要參加。”
孟京攸只點了下頭,“酒會在哪兒?”
“鼎豐。”
談斯屹這段期間都待在陵城,積壓了許多工作,想著孟京攸來北城,肯定要多陪她,盡量將工作壓縮在一起,這幾天睡眠時間都嚴重縮短。
搞得底下的人怨聲載道:
牛馬的命也是命啊!
天天加班,誰受得了。
好在老板大方,加班費給的多。
今晚的酒會談斯屹本沒打算去,但主辦方是溫家,他前段時間又拜托好友幫忙搞了齊璟川的項目,面子總是要給的。
這是他因為戒指風波后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即使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他也沒把戒指摘下來,有膽子大些的主動敬酒,祝他覓得良緣。
若是以前,談斯屹對這類敬酒都是婉謝絕的。
此時一聽是祝他幸福的話,便主動喝了酒。
其他人見狀,紛紛敬酒表達祝福,他幾乎都接受了,一來二去便喝了許多。
“二爺,您不能再喝了。”魏闕提醒。
酒量再好,也總有喝醉的時候。
只是談斯屹根本不聽他的,魏闕只能搬出孟京攸,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二爺,您再這么喝,我就跟夫人告狀了。”
談斯屹挑眉,“你去吧。”
其實他心里是有些不爽利的,因為自分開后,見不到面,孟京攸也很少主動聯系他。
尤其是最近這兩三日,回信息都很慢,也不知在忙什么。
魏闕隨即跟孟京攸說了此事,想讓她幫著勸勸,而她也果然沒叫人失望,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談斯屹瞧見來電顯示,愣了數秒,謝絕所有敬酒的人,離開酒宴現場。
站在走廊窗邊,冷熱交織,玻璃窗蒙了層白色潮氣,他伸手擦了擦,聲音也變得溫柔,“魏闕找你了?”
“嗯,他說你喝了很多酒,讓我勸你早些回家。”
“一點而已,你什么時候來北城?”
“怎么?談二哥你該不會是想我了吧。”孟京攸語氣輕松,像在開玩笑。
談斯屹只低笑著:“想啊,他們那些結了婚的,喝了酒,都有老婆來接,我很羨慕。”
他口吻輕松,可心里卻在說:
他是……
真的想她。
隨著玻璃窗上的白霧被擦掉,從這里可以看到酒店中庭,古樸的中式庭院,低矮綠竹旁,掛著松果燈,談斯屹目光定格在中央。
她穿了件白色羽絨服,灰調的羊絨毛衣,目光對視瞬間,遙遙相對,孟京攸沖他擺了下手。
電話那端,談斯屹聽到她溫溫說了句:
“你也不用羨慕了,二哥……”
“我來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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