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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洪荒:我,先天葫蘆藤,開局暴打三清! > 第113章 祭煉法寶!云中子下山!闡教詭計!

            第113章 祭煉法寶!云中子下山!闡教詭計!

            &gt;gt;如今能夠承載住人道復蘇所有可能的,唯有人族!

            也只有人族!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洪荒大地,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個體的生老病死,而是整個族群那恐怖到極點的潛力。

            驚人的繁衍能力,可以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占據大地上每一寸土地。

            無與倫比的適應力,無論是深山大澤,還是苦寒之地,都能扎下根來。

            最關鍵的,是那份海納百川的包容性與創造力。

            他們可以讓人族生靈遍布洪荒,讓“人”的足跡,取代曾經“萬族”的足跡。

            從而,以一族之力,扛起整個人道的未來。

            “看樣子夫君所說不錯。”

            “必須要盡快讓這一場大劫結束。”

            女媧的腦海中,無數念頭電光火石般碰撞,一條條線索被迅速串聯起來。

            這場席卷三界,將所有圣人道統都卷入其中的封神大劫,其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填充天庭神位那么簡單嗎?

            “這場大劫不光在打壓各個圣人道統,更是想要提升人族于洪荒中的地位。”

            一個冰冷的、宏大的推論在她心中形成。

            “試問眾圣道統弟子一旦消失不見于洪荒中,得到利益最大的除卻昊天所創立的仙庭外,便是人族了。”

            闡教、截教、西方教的弟子,遍布洪荒,他們占據著最好的洞天福地,掌握著最強的法寶神通,俯瞰著人間王朝的更迭。

            他們,才是人族真正崛起的最大障礙。

            一旦他們都上了封神榜,或是化作灰灰。

            “從此天地間再也沒有種族可以和人族抗衡。”

            “除非是巫妖再度出世。”

            女媧的眼眸中,億萬星辰生滅,混沌氣流轉。

            透過這場大劫的重重迷霧,她仿佛窺探到了一雙隱藏在九天之上,淡漠無情俯瞰眾生的眼睛。

            道祖鴻鈞。

            鴻鈞毫無疑問是想要借助這一場大劫,來提升仙庭的底蘊和力量。

            仙庭乃天道權柄的具現,仙庭強,則天道愈發穩固。

            其目的一開始就是沖著提升和壯大天道去的。

            但是,在這個主要目的之下,卻隱藏著另一個結果。

            一個他或許并不在意,但卻真實存在的結果。

            那便是為人族的崛起,掃清了一切障礙。

            而人族的崛起,恰恰是復蘇人道的唯一前提。

            這其中,同樣隱藏著讓人道復蘇的契機。

            這對于他們而同樣是一個機會。

            人族戰場。

            烈日懸空,炙烤著關隘前死寂的沙場。

            數日以來,殷商的戰鼓聲都未曾停歇,那沉悶的巨響一次次撞擊著西岐緊閉的關門,卻只換來死一般的沉寂。

            聞仲跨坐于墨麒麟之上,身披玄色重甲,甲胄在日光下反射著冰冷的輝光。

            他額上那枚神目緊閉,但眉宇間的溝壑卻愈發深邃,透露出一種被壓抑的焦躁。

            “咚!咚!咚!”

            又一輪鼓聲響起,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他麾下的大將立于陣前,用盡氣力嘶吼著叫罵,語粗鄙,極盡挑釁之能事,可那高聳的關墻之上,除了幾面隨風無力擺動的旗幟,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就仿佛,那是一座空城。

            “太師,這已經是第五日了。”

            一名副將驅馬上前,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困惑。

            “西岐軍如同縮頭的龜鱉,無論我等如何叫陣,都毫無反應。”

            聞仲沒有作聲,只是將目光從那死寂的關隘上收回,掃過自己身后士氣正在被一點點消磨的大軍。

            這種感覺讓他極其不適。

            戰場之上,最可怕的不是強悍的敵人,而是未知的算計。

            西岐的沉默,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張開,而他卻連這張網的邊緣都觸摸不到。

            “這些家伙,又在暗中搗鬼?”

            他低聲自語,聲音被風吹散。

            胸中的煩悶郁結成一團火,無處宣泄。

            他猛地一拉韁繩,墨麒麟發出一聲低吼,煩躁地刨了刨蹄子。

            再這樣僵持下去,軍心必亂。

            他調轉坐騎,不再理會那座沉默的關隘,徑直返回中軍大帳。

            帳內,玄都大法師正靜坐蒲團,雙目微闔,周身縈繞著一股與這肅殺戰場格格不入的清靜無為之氣。

            聞仲帶著一身的煞氣與燥熱踏入帳中,將外面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道出,語間的不耐與怒火顯露無疑。

            玄都緩緩睜開眼,眸光平靜無波。

            “聞太師稍安勿躁。”

            他的聲音很輕,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兵法有云,敵不動,我亦不動。西岐閉門不出,或為誘敵之計,或為另有圖謀。我等若因此自亂陣腳,反倒遂了對方心意。”

            聞仲沉聲道:

            “大法師所,我豈能不知?可大軍在此空耗,糧草輜重日夜不息,長此以往,不等西岐出手,我軍便要不戰自潰了!”

            “那依太師之見,當如何?”

            玄都反問。

            聞仲一時語塞。

            強行攻城?西岐關隘堅固,又有闡教眾仙相助,硬攻無異于拿人命去填。

            可就這么干等著?

            他做不到。

            玄都看著他緊握的雙拳,淡淡說道:

            “對方不肯迎戰,我等總不能沖入關內,將他們一個個從洞府里揪出來,逼著他們上陣廝殺。”

            “這……”

            聞仲長嘆一聲,滿腔的戰意與怒火,最終化作了深沉的無力。

            他明白玄都的意思。

            仙人之爭,有仙人的規矩。眼下的局面,已非凡俗兵法可以破解。

            于是,兩軍就此隔著一道關隘,拉開了漫長的陣仗。

            殷商的戰鼓聲漸漸稀落,西岐的城頭依舊死寂。

            一種詭異的僵持,籠罩了這片天地。

            ……

            朝歌城。

            與戰場的肅殺不同,人族都城依舊是一片繁華景象。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濃郁的人間煙火氣與盤踞在皇城上空的王朝龍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大部分的仙神窺探。

            一名道人緩步走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

            他身著一襲素白道袍,頭戴逍遙巾,手持一柄拂塵,面容清癯,雙目開闔間有云氣流轉,周身散發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氣息。

            行人側目,卻不敢靠近。

            他與塵世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紗。

            此人是闡教玉虛宮門下的云中子,福德真仙。

            他奉師兄廣成子之命下山,只為一個目的。

            人皇帝辛有二子,殷郊與殷洪,為姜皇后所出。

            他的任務是在兩位皇子中擇一人為徒,引入仙門。

            云中子腳步不快,目光掠過街道燈火,落向皇宮。

            他心緒不寧。

            師兄廣成子的命令來得突然。

            封神大劫殺機顯露,闡截二教對立加劇,西岐與朝歌的戰場已是雙方弟子的應劫之地。

            此時收人皇之子為徒,意欲何為?

            這是在人族王朝的根基上,落下一枚棋子。

            可這枚棋子,是為了守護,還是為了……顛覆?

            云中子想不明白。

            但他沒有拒絕。

            身為闡教弟子,理當在大劫中為本教出力。師兄的謀劃自有其用意。

            他所要做的,就是執行。

            云中子未驚動任何人,身形一晃,穿過宮墻禁制,出現在皇宮深處。

            他見到了殷郊與殷洪兩位皇子,二人正在庭院中習武。

            長子殷郊,招式沉穩,眉宇間有帝辛的影子,眼神透出責任感。

            次子殷洪身法靈動,臉上是少年的飛揚。

            云中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他雙瞳中云霧升騰,似能洞悉其命運軌跡。

            他看見兩條不同的命運長河,在兩位皇子身上奔涌。

            殷郊的命運與殷商國運相連,厚重,但也纏繞了更多因果。

            殷洪的命運則較輕,缺少承載天命的厚度。

            云中子瞬間做出決定。

            他選中了殷郊。

            既是棋子,便要選分量最重的一枚。

            云中子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周圍侍衛毫無察覺,依舊各司其職。

            只有殷郊與殷洪停下動作,看著這個出現的道人。

            “你是何人?”

            殷郊將弟弟護在身后問道。

            云中子一笑,稽首道:

            “貧道終南山玉柱洞,云中子。見大皇子與貧道有緣,特來相邀,入我門下,同參大道。”

            殷郊愣住。

            拜師學仙?

            這對于一個生于王室,可能繼承江山的少年而,是個遙遠的概念。

            云中子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他屈指一彈,一道光沒入殷郊眉心。

            殷郊腦中一響,符文與景象閃過,如同看到日月輪轉,萬物生滅。

            那是一種超越凡俗權柄的力量。

            “仙長……”

            殷郊的眼神變了,警惕化為向往。

            云中子拂塵一擺,說道:

            “塵緣皆是云煙,唯有大道長存。你可愿隨我而去?”

            他囑咐弟子幾句斬斷塵緣、一心向道的話,隨后大袖一揮。

            一陣風卷過,云中子與大皇子殷郊一同消失在庭院中。

            只留次子殷洪站在原地,如在夢中。

            ……

            混沌仙島。

            此地不計年,不知歲月。

            混沌之氣如海潮翻涌,島上空,大道符文若隱若現。

            周源盤坐于島中央的悟道樹下,身形如磐石,與仙島氣息融為一體。

            他雖在閉關參悟大道,卻留下一縷神念,附于人族氣運長河之上。

            殷郊被云中子帶離朝歌的瞬間,閉關中的周源心神一動。

            他覆蓋人族疆域的神念,感知到一絲波動。

            如同江河,一條支流被外力扭轉了方向。

            人族的氣運,出現了變化。

            這變化很細微,尋常仙神無法察覺。

            但在周源的感知中,這變化如石子投湖,蕩開一圈漣漪。

            周源已有所感。

            “人族氣運變化,來源居然是因為殷郊?”

            周源心中泛起波瀾,神念沉入命運長河深處,觀察異動的細節。

            人皇之位,尊貴無比,卻并非永恒。

            這是人族先賢們用智慧與犧牲換來的鐵律,旨在防止一人獨掌氣運,斷絕后世之路。

            歷代人皇,功績再高,聲望再隆,在位最長者也不過百年光陰。

            百年之后,便會卸下皇道龍氣,退隱于人族圣山之中,化作底蘊,成為于暗中庇護整個人族的古老力量。

            這既是傳承,也是一種無聲的守護。

            帝辛,作為當代人皇,天資絕世,雄才大略,但同樣無法擺脫這一定數。

            他的皇道之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終點。

            最多再有數十年,這位威壓四海的帝王,便會走上與他所有前任相同的道路。

            到那時,誰來繼承這萬里江山,誰來執掌這人族權柄,便成了重中之重。

            而殷郊,作為帝辛長子,大商太子,正是這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想通了這一層,闡教的舉動在其眼中,便瞬間變得清晰無比。

            兩頭下注。

            好一個兩頭下注!

            他們一邊在西岐,不遺余力地扶持著那位精于卜算、深得民望的西伯侯姬昌,將其塑造成順應天命的代商者。

            另一邊,卻又將手伸進了朝歌城,伸向了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這種手段,粗糙得簡直不像話。

            其行事之間,連最基本的天機遮掩都未曾去做,那股屬于玉清仙法的氣息,就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天地之間。

            這是生怕自己看不見,還是說……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看見?

            周源的眼神驟然變得深邃,思緒飛速轉動。

            不對。

            這邏輯之中,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破綻。

            如果闡教的目的,真的是在殷郊和殷洪身上下注,作為西岐之外的第二手準備。

            那么最穩妥的做法,是效仿當年赤精子與廣成子收軒轅人皇的兩位大臣為徒那般,將殷郊、殷洪兩位王子一并收入門下。

            如此一來,無論將來誰繼位,闡教都能立于不敗之地,穩穩地分潤一份人皇氣運。

            可現在,他們只帶走了殷郊。

            卻獨獨留下了殷洪。

            “闡教這手段,莫非是想要讓兩人之間產生矛盾,從而雙雙送上封神榜?”

            一個更為陰毒的念頭,在周源的腦海中瞬間成型。

            他幾乎能看到那未來的畫面。

            被闡教金仙帶走的殷郊,學得一身道法,自詡為仙家弟子,眼界與格局早已超越凡俗。

            而被留下的殷洪,則繼續在皇城中成長,耳濡目染的是帝王的權術與江山的沉重。

            一個心向仙道,一個心向皇權。

            一個被闡教思想所影響,一個則繼承著帝辛的意志。

            當他們再次相遇,當皇位的歸屬成為現實問題時,兄弟之間的情誼還能剩下幾分?

            一旦反目,便是龍爭虎斗。

            其結果,不是手足相殘,就是兩敗俱傷。

            “失去了子嗣,也就沒有人能夠繼任帝辛的人皇之位,更會讓商朝天下更為動蕩。”

            到那時,帝辛后繼無人,整個大商王朝的傳承鏈條將應聲斷裂。

            國本動搖,人心惶惶。

            邊關正在與闡教、與眾圣道統對峙的聞太師,一旦聽聞后方大亂,儲君之位空懸,又該如何自處?

            前方戰事未平,后院已然起火。

            這釜底抽薪之計,當真狠辣。

            周源眼中閃過一縷懾人的精光。

            下一刻,他心念一動,那無形無質,卻又執掌萬物軌跡的命運法則,驟然被他引動。

            絲絲縷縷的命運之力自虛無中涌出,在他的神念牽引下,開始飛速交織、推演。

            他對于命運法則的掌握,遠未達到出法隨、撥弄眾生命運的至高境界。

            但僅僅是用來推演一樁已經發生、并且未加掩飾的因果,卻已是綽綽有余。

            嗡——

            虛空微顫。

            無數紛亂的畫面與信息,化作一道洪流,涌入他的意識海。

            簡單推演一番后,一個清晰的脈絡圖便已然呈現。

            這就是闡教的算計。

            赤裸裸,不加掩飾的陽謀。

            而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在此刻動手,原因也簡單得可笑。

            無非是因為在邊關戰場之上,由太師聞仲所率領的商朝大軍,以及截教的眾多仙人,將他們死死地擋在了那里。

            眾圣道統聯軍,竟被凡人大軍與一教之力僵持住,寸步難行。

            這對于一向自視甚高,以玄門正宗自居的闡教而,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羞辱。

            所以,廣成子那些人,便想出了這么一個從內部瓦解商朝的辦法,以此來破局。

            周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甚至有些被氣笑了。

            真沒想到,廣成子這些活了無盡歲月的金仙,居然能想出這般堪稱歹毒陰損的計策。

            只可惜,他們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卻挑選了一個最不穩妥的執行者。

            云中子。

            相比起廣成子、赤精子這些從元始天尊開辟玉虛宮時便追隨左右的親傳弟子,云中子加入闡教的時間并不算長。

            他的身份,也并非親傳,僅僅是闡教的客卿,一個外門弟子。

            其跟腳,更是與那些先天神圣截然不同。

            云中子此人,并非先天生靈,而是由一團天地間的祥和云氣化形,而后在人族之中修行得道。

            他本質上,是人族!

            這,便是整個計劃中最大的破綻。

            想要破局,甚至不需要動用任何強制手段。

            關鍵,就在云中子此人身上。

            只要他心中,還殘留著一絲一毫身為“人”的良知。

            只要讓他親眼看到,親身感受到闡教此舉會給人族帶來何等深重的災難,會讓他曾經的同族陷入何等血腥的內亂。

            那么,他所謂的“闡教弟子”的身份,還會那么牢固嗎?

            屆時,這位闡教的“福德真仙”,恐怕會第一個站出來,棄暗投明。

            周源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到。

            當元始天尊端坐于九天之上,自以為棋局已定,勝券在握之時。

            卻發現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一顆棋子,反手掀翻了整個棋盤。

            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臉上的神情,怕是會相當好看。

            周源的念頭在腦海中剛剛劃過,一道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便毫無征兆地轟然炸響。

            這聲音不源于外界,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神魂深處。

            檢測到云中子正在收徒殷郊,觸發選擇。

            選擇一:阻攔云中子,讓其放棄收徒殷郊。獎勵:先天靈寶五行寶塔!

            選擇二:不阻攔云中子,讓其順利收徒殷郊。獎勵:后天至寶雷霆劍。

            選擇三:感化云中子,以云中子人族身份讓其回頭是岸。獎勵:極品先天靈寶混元金斗。

            周源那古井無波的心境,泛起了一絲微瀾。

            自己的推演,果然成了現實。

            闡教,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虛空,落在了那三個散發著不同光暈的選項之上。

            五行寶塔,攻防一體,鎮壓五行,是不錯的護身之寶。

            雷霆劍,蘊含天罰之力,殺伐無雙,對于斬殺大羅金仙之下的修士有奇效。

            但周源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第三個選項上。

            混元金斗。

            這件寶物的名字,讓他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異色。

            此寶專削人頂上三花,滅人胸中五氣,無論仙凡,一旦落入其中,便化作一灘血水,端的是歹毒無比,乃是真正的大殺器。

            更重要的是選擇三背后的深意。

            阻攔,是下策。

            放任,是蠢策。

            唯有“感化”,才是從根源上瓦解敵人心防,甚至化敵為友的上上之策。

            云中子,雖為闡教金仙,其根腳卻源自人族。

            他是人族得道,方才拜入元始天尊門下。

            用人族的身份去點醒他,讓他看清自己的立場,這比任何強硬的手段都更具力量。

            這等釜底抽薪的謀劃,才符合他這位人族圣父的身份。

            周源心中再無波瀾,念頭一動,便已做出了抉擇。

            這種小事,還遠不值得他這位人族圣父親自出面。

            他的一道神念,瞬間跨越了億萬里山河,如一道無形之劍,精準地刺入了遠在西岐前線的玄都大法師腦海之中。

            ……

            中軍大帳。

            玄都大法師正手持一枚玉簡,推演著戰場的陣法變化,周身道韻流轉,一派清靜無為。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震。

            手中的玉簡“啪”的一聲,被他無意識地捏成了齏粉。

            一股恐怖的氣息自他體內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整個大帳內的空氣瞬間下降到了冰點,桌案上的青銅燈盞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玄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的雙目之中,先是極致的震驚,隨即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廣成子!

            云中子!

            好一個闡教!好一個元始天尊!

            他們竟然敢!

            這已經不是道統之爭,這是在掘人族的根!

            玄都的胸膛劇烈起伏,他瞬間就想通了這背后所有陰毒的關節。

            正面戰場,闡教弟子接連受挫,損兵折將,顏面盡失。

            于是,他們便想出了這等下作無恥的手段。

            在商朝內部制造動亂!

            殷郊、殷洪,乃是帝辛的親子,是商朝名正順的繼承人。

            一旦他們二人被闡教蠱惑,反目成仇,甚至對帝辛刀兵相向,那將是何等的人倫慘劇?

            屆時,商朝朝堂必將分裂。

            忠于殷郊的,忠于殷洪的,忠于帝辛的,三方勢力足以將一個鼎盛的王朝撕扯得四分五裂。

            面對親生骨肉的背叛,帝辛這位凝聚了人族氣運的人皇,又能如何?

            他是人皇,鎮壓四海八荒。

            但他,也是一位父親!

            這誅心之計,歹毒到了極點!

            玄都眼中的殺意幾乎化為了實質。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件事的嚴重性,甚至超過了前線的任何一場戰爭。

            “聞仲!”

            玄都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帳外,聞仲快步而入,躬身行禮:“大法師有何吩咐?”

            “前線戰事,全權交由你來管控,若遇闡教金仙出手,可催動陣法固守,不必強求出戰。”

            玄都的聲音簡短而急促。

            “大法師,您這是……”

            聞仲察覺到了玄都語氣中那股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一突。

            玄都卻沒有解釋。

            他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只留下一句話在大帳中回蕩。

            “我去處理一些……背叛了人族的孽障!”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徹底消失,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長空,朝著圣父神念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

            ……

            山野之間,古道之上。

            云霧繚繞,鳥語花香。

            云中子正帶著一名錦衣少年,不疾不徐地走在山路上。

            少年正是當朝太子,殷郊。

            殷郊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也帶著濃濃的不解。

            他坐在路邊一塊光滑的青石上,揉著有些發酸的腳踝。

            “師父。”

            他仰起頭,清澈的眼睛里滿是純真。

            “我們為什么不和父皇還有母后說一聲呢?”

            “能夠拜入您這等仙人門下,聆聽圣人教誨,這是天大的機緣。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一定會為我高興的啊!”

            云中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轉過身,看著自己這位新收的弟子,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聲輕嘆。

            這聲嘆息,沉重而復雜。

            對于人族內部正在發生的這場席卷天地的內亂,他本無意插手。

            他云中子乃是洪荒有名的福德真仙,最是講究順天應人,不沾因果。

            可廣成子大師兄的命令,他又不能違背。

            那是師門之令。

            在他想來,之所以要如此偷偷摸摸,無非是因為如今人教與闡教道統交戰,勢同水火。

            帝辛身為當代人皇,背后站著的是整個人教。

            自己若大張旗鼓地去收他兒子為徒,帝辛是斷然不可能同意的。

            這便是道統之爭,身不由己。

            他看著殷郊那雙充滿信任和期待的眼睛,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忍。

            他正準備開口,用一套早已想好的說辭來安撫這位新弟子。

            可就在此時,他臉上的神情猛然一僵。

            周圍的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

            風,停了。

            鳥,不叫了。

            林間的蟲鳴,也詭異地消失了。

            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碾壓而來,讓身為金仙的他,都感到了一陣心悸。

            云中子霍然抬頭,望向前方。

            只見前方的山道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穿玄色道袍的道人。

            他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身影仿佛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卻又散發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恐怖存在感。

            他沒有釋放任何法力波動,但他的出現,卻讓這方天地的法則都為之凝滯。

            最讓云中子心臟驟停的,是那道人的眼神。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憤怒,沒有質問,甚至沒有絲毫情緒的波瀾。

            有的,只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個死物,在看一塊朽木。

            被那雙眼睛注視著,云中子渾身的汗毛在一瞬間根根倒豎,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戰栗,從他的尾椎骨一路竄上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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